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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裁缝 20.裁缝 沈子焉还是好人有好报的，他在医院里只呆了七天就被接回家了。李同文还说要让他多观察几天，沈子焉硬说没事了，是他瞎操心。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明白，沈子焉一天不出院，李同文就一天没心思好好地处理事情。他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头一件就是之前允诺南京那边的给公众一个交代。 这事已经搁置太久了，再等南京那边就该要发话了。 沈子焉回宅子里当天，王妈给他煮了锅鸡汤。小九从楼梯上下来，李同文充满防备地把沈子焉护在身后。他到现在没有处理小九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伤了沈子焉的心。 “小九，一起吃吧。王妈煮了很多。” 小九长高了许多，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之前营养不良，现在吃食跟上去了，人也长得快了，沈子焉刚看到他的时候都有点认不出来。 “先生，您已经都痊愈了吗？”小九坐在沈子焉左手边第二个位置上，中间隔了一个。 “好差不多了，谢谢你。” “不用谢，先生。我想去看你的，但老爷让我在家好好看书写字。”小九偷瞄了一眼李同文，他果然在看他，带着威胁。 “嗯，你去了也没什么用。你这个年纪是应该多读点书。”沈子焉给他盛了碗汤。 “先生明天有什么安排吗？需要我帮忙吗？” “明天我和同文要请报社的记者开个会。”沈子焉笑着再给李同文盛了碗汤，“你在家呆着就好了。” “子焉，不用和他说那么多。”李同文接过碗，看了眼小九。 “先生，万事当心。我听说记者们不好对付，民间都说商人对付起他们来有一套，不妨试试。”小九说得天真，好似真的是无意中提出了这个建议。 “人小鬼大。”沈子焉说他。 其实不用小九提醒，沈子焉和李同文就已经商量好对策了。严明是肯定要被拉下这趟浑水的，再说了出事的地点是严明的大华饭店，这身腥他逃不掉。 李同文之前就已经和严明通过电话了，他打过去的时候严明那头不知道在干嘛，有个哭哭唧唧的男声从线那头传来。想想之前张经理说的严明还在追人，他也就懒得再打听了。 枪战那事说穿了，不过就是两个党派之间的走火再顺手把李同文和沈子焉端了。没想到李同文和沈子焉没被端了，南京那边要保的恰好是丢炸弹的，要被公众抓的罪魁祸首。现在南京那边不过是想要李同文当替死鬼，那他就给他们个替死鬼。偷梁换柱这一招不是只有他们会用的。 本来他们想查查王秋生有没有什么下属是当天在大华饭店里鬼混的，查着查着，刘经理一拍脑袋说：“他想起来了，王秋生自己那天就来了，在三楼和一个相好的喝酒，后来起火的时候还是他带着王秋生从后门跑出去的。” 这不是巧了吗？得来全不费工夫。 吃完饭，李同文拉着沈子焉上上海最好的裁缝店里去，说是给他做了好几身新长褂，带他去试试。 沈子焉骂他败家，衣服明明就还有好多，怎么又买。 李同文却又戏弄他说：“美人得变着法地打扮，夏天快到了，我给你做身开背的长褂，风凉风凉。”说着，又按着人的背，亲了上去。 沈子焉被他亲得五迷三道的，有点透不过气了才推开他，“流氓，哪有长衫做开背的？” “那要不给你做身开衩的旗袍，你穿着我也方便操你，是不是？”李同文不正经地揉着他的圆润的臀。 “李！同！文！”沈子焉气得把他手一巴掌打开，头也不回地自己坐上车去了。 李同文拎着两个人的包赶紧跟上，“祖宗祖宗，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嘴上没把门，我缝上还不行吗？” 车门大开着，凤头鹦鹉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又学了过去。但秀才只读半边音，凤头鹦鹉只学半句话。 “祖宗没把门！祖宗没把门！” “嘿！”李同文气得抽气。 “李同文，你看你养的好鸟。” 李同文心想，我鸟不仅好还大，但现在要不分场合地说这种话，肯定得被沈子焉从车子里丢出去。 “我养的，我这不是一直说宰了你不让嘛。” “那就是都怪我？” “没，我不是这意思。” 李同文急得抓耳挠腮，手忙脚乱地给沈子焉揉肩捏腿讨好他。 “李同文！我看你就是傻的。”沈子焉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对对对，我就是傻的。” “冬虎，开车，赶紧去恒源坊，你李将军还等着给我做旗袍呢。” 来福的事情后，李同文还是决定不铤而走险留什么可疑人物下来做刺探情报用，老老实实地安插自己信任的来。 此时冬虎一头雾水，“啊”了一声，又说，“副官你穿旗袍啊？” 李同文心知沈子焉在拿他开涮，赶紧教育冬虎：“去去去，有你什么事。” 冬虎人如其名，虎头虎脑的，又“啊”了声，再“哦”了句，乖乖地继续开车。 恒源坊是上海做衣服最好的地方，祖上数五代都是吃这口饭的，当家裁缝是从小练家子的，他母亲更是苏绣的一把好手，多少人为了求他做一件衣服踏破了门槛。李同文之前一口气给沈子焉和自己订了五套。 “李将军来啦？”恒源坊的当家裁缝正在改一件衣服，抽空抬头和他打招呼。 “嗯，来拿衣服。上次说的一件水蓝色的，一件铁灰色的，还有一件竹青的做好了没？做好了拿出来给我太太试试。” 当家裁缝还是不太习惯叫沈副官李太太，只好说：“做好了，只消沈副官大概试试，我再改改。”说着，他让底下的学徒去替他把衣服都马上来。 一共是五套，除了刚刚给说的要给沈子焉试的三套，李同文自己还有两套。颜色和沈子焉一样，就是没取竹青的，竹青色挑人，他穿不好看，没沈子焉有韵味。 当家裁缝用银线在长褂上给他们做了暗纹，两件衣服要拼在一块的时候才能看出完整的一副鸳鸯戏水。李同文满面春风，夸着裁缝，“不愧是恒源坊，这手艺精妙绝伦啊。” “过奖了，不如让沈副官先去试试？”当家裁缝让学徒引他们到屏风后头去。 “我先换，你不准进去，在这等我。”沈子焉命令他。 “之前不都一起换的嘛？怎么今天还不准我进去了？”李同文一头雾水，还当他是还在生气。 沈子焉抱着三件衣服跑到屏风后头，屏风透着光能看到后面人的剪影，这感觉像是皮影戏，李同文站在屏风前感觉自己看了个春宫皮影戏。他喉头滚动，侧身溜进屏风后面。 进去的时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