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九章 晋祠（二）

    接到教导师战报后，八路军总部里一片欢腾。朱总司令命令将战报转报第二战区司令部，又以总部名义通令嘉奖教导师。然后就笑着对正在看作战地图的彭老总说：“老彭啊，我说这两天不见日军飞机下蛋蛋了，原来是刘一民这小家伙搞的鬼。这下好了，我们也有自己的航空兵了，必要时也可以给日本鬼子来上一手。”

    彭老总也是喜气满面，闻言就说：“可惜缴获的飞机还是少了点，要是刘一民能缴获100架，那就起作用了。关键时候拉上去，一定会把小鬼子炸得哭爹叫娘！”

    左权副参谋长说：“二位老总，你们就知足吧，也就是教导师敢这样干，换我们其他部队，自己不会开飞机，就只有炸掉了。以后得让冯达飞多训练飞行员，分到各师随部队行动，再搞敌人飞机场时，就可以想法把飞机弄回来了。这样，请二位老总在总部坐镇，我想到太原去一趟，帮着刘师长他们搬运东西，顺路看看给各师装备的炮和其它武器弹药。”

    朱老总听说左副参谋长想到太原去，就说：“左权，等一等，我们需要研究一下当前山西的抗战局势。现在教导师收复了太原，晋北、晋西北也都是我们的115师、120师占据着。晋东南又是129师和独立师在起主要作用。我估摸着，阎锡山马上就会提出要返回太原，要求教导师退出太原。这个情况，我们需要和老毛沟通一下，得有个办法。”

    彭老总马上就不愿意了，把眼一瞪，说道：“想的美！我们是从日本人手里收复的太原，太原理应做我们八路军的根据地，阎锡山这个抠门，当初我们让他给补充点弹药他都不干，现在想要太原，门都没有！”

    左权摇摇头，沉声说道：“二位老总，日军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虽然全军覆没，但日本是工业化国家，生产飞机很容易。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派来更多的飞机，对我们进行报复，这太原必然是轰炸重点。不但教导师要撤，缴获的飞机也要撤回陕西。这太原啊，阎锡山要要，等我们把东西搬完了，交给他也无妨。”

    朱老总说：“这个问题很复杂，我们得听中央的。我看这样，我们到太原去，在那里和几个师领导见个面，研判一下当前华北局势，确定一下下一步我军作战方向。老彭，你看如何？”

    彭老总这下高兴了，笑着说：“好，我早就想去看看刘一民了，这几个月不见，不知道这家伙是胖了还是瘦了。不过，这日军要从晋东南溜走，我们不能让他走的这么顺当。老总，左权，你们来看看，我们是不是利用地形，多打几次伏击、吃掉它一部分啊？风头不能让教导师一家占了么！”

    朱老总说：“这日本鬼子啊，能消灭一点是一点，抓住机会就打。至于具体的作战部署，老彭，你和左权两个搞，只打伏击和夜袭，把地雷都用上，积小胜为大胜，129师、独立师轮番上阵，让日本鬼子提起八路军就害怕。”

    彭老总点点头，拉着左参谋长就研究开作战问题了。

    这天上午，南京国防部作战厅里，围绕南京是守是弃正在进行激烈辩论。

    南京离上海太近了，只有300公里，以日军的攻击速度，一旦决定发起攻占南京的战役，几天时间就可能打到南京外围。何况日军有空中优势，水面舰艇编队也可以加入攻击，因此，虽然现在**主力正在吴福线和锡澄线与日军相持，但从总的战略上讲，**进一步撤退是必然的，日军很有可能攻击南京。

    白崇禧主张放弃南京，将主力转移，威胁日军侧翼。

    蒋介石心里知道白崇禧的主张从战略上讲是正确的，但是要他放弃民国首都南京，他是极不情愿的。当然，现在国民政府已经向重庆转移了，蒋介石也采纳了陈诚和张治中的建议，把南京市民也疏散的差不多了。日本人要想再来一次南京大屠杀，已是不可能了，充其量能得一座空城。

    就在众人争论的时候，收到了刘一民的报捷电报。

    蒋介石看了一遍，马上脸色都激动的通红，竟然用宁波腔大声朗读开了：“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我部继在祁县全歼日军第五师团主力21旅团和野炮兵联队、骑兵联队后，旋即诱敌主力南下，趁势收复太原，歼灭太原守军敌察哈尔派遣兵团独立混成第一旅团，击毙察哈尔派遣兵团司令官笠原幸雄少将，完整缴获日军太原机场飞机。尔后我军扩大战果，于21日凌晨全歼敌察哈尔派遣兵团独立混成第二、第十五旅团、堤支队、大泉支队。我军随即出动六架轰炸机，先后两次偷袭日军石家庄、保定、北平、天津机场，全歼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和关东军航空兵一部，敌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和第一飞行团司令官仪峨彻二少将剖腹谢罪。整个收复太原战役，共歼灭日寇四个精锐旅团加第五师团的骑兵、炮兵、辎重兵联队，总计约4万人，击毙少将5名，另有两名中将、一名少将因惨败而切腹。其中，第五师团师团长，挑起九一八事变的元凶板垣征四郎中将，已于昨日被日本天皇裕仁勒令剖腹谢罪。我军因大战中伤亡惨重，全师伤亡七成以上，不得不进入休整。现急需军委会拨付200万元，用于牺牲烈士的抚恤和伤残人员安置。”

    蒋介石读完后，脸上依然是红光满面，大声喊侍卫到白开水来，他要以茶代酒，遥敬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喝了口水后，蒋介石高兴劲不退，也不管身边的将军们作何感想，大声说道：“打的好，打出了中**人的威风！板垣征四郎，你也有今天！晏主任，教导师请拨的200万元如数拨付。另外给该部拨付5000支新式中正步枪，每枪配100发子弹！教导师师长刘一民以中将加上将衔！”

    旁边的何应钦忙悄声提醒：“委座，那刘一民战功再大，可也是**的人啊！”

    蒋介石楞了一下，脸色登时灰暗起来，骂了句娘希匹，就不再说了。

    陈诚原来骨子里一直是**的，在西安谈判期间，对**人的胸襟气度很佩服，见何应钦如此说，觉得抗战刚刚开始，急需要树立一个典范，供全军将士学习，就说：“无论是**还是国民党，都是中国人，都受委员长领导。有功不赏，岂不让将士寒心？再说，这刘一民早就对我军淞沪会战提出过建议，事实上这些建议在战场上都发挥了作用。在我想来，我们可以表彰刘一民和教导师，在全**队中形成杀敌立功的风尚。再说，如此大战，刘一民和他的教导师必然伤亡惨重，没有个半年时间，就恢复不了元气。万一日军援军到达，再次攻击山西，没有十八集团军配合，山西恐怕还是要丢的。请委座明断！”

    作战室里再无人说话，静悄悄的。

    蒋介石又喝了口水，这才说道：“奖励教导师50万元，用于抚恤阵亡将士。其他的就不说了，这刘一民刚刚授了中将，荣获了青天白日勋章，如果奖赏过多、过大，对他的成长不利。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受奖。”

    晏道刚见委员长已经说完，就去起草嘉奖令了。留下蒋介石等人在继续研讨南京的守与弃的问题。

    下午三点，教导师在晋祠举行记者招待会。

    由于太原城破时，大部分报馆、电台人员匆匆撤离，现在也都还没有返回太原，所以来的记者很少，只有几个人。

    李成毅早就领着战士们在生起了炭火，几个大火盆红彤彤的，屋子里倒也不冷。

    记者过少，就省去了许多程序，只是蔡中把收复太原的经过介绍了一下，就让记者们参观缴获的日军战旗、军刀、大炮、轻重机枪、掷弹筒等战利品。

    记者们参观完后，刘一民发表了题为“以人民战争战胜日本侵略者”的谈话。

    在谈话中，刘一民指出，这次我军收复太原，充分证明日本侵略者外强中干。板垣征四郎中将、德川好敏中将的剖腹谢罪，说明侵略者都不会有好下场。当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由于中日国力差距过大，日军会一直处于攻势，我军处于守势。但是，只要我们全民动员，不投降、不妥协，坚决抗战，最终胜利的必然是我们中国。

    刘一民提出,中国人口众多，战争资源雄厚，加上我军虽然装备简陋，但对后勤要求相对较低。日本是一个岛国，虽然工业发达，但没有资源，支撑战争所需的石油、钢铁均需进口。因此，只要世界上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真正同情我们、支持我们，对日本实行制裁，那我们的抗战胜利就会来的快一点。现在世界上不少国家，虽然认清了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本质，但还存在幻想，还愿意与日本做生意，卖给他们军需物资。这些国家这样做，是在养虎遗患，是在赚中国人民的血泪钱。作为一名军人，作为一名爱好和平的中国人，我强烈呼吁世界上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人民团结起来，制裁日本侵略者，对日本实行彻底的物资禁运，中断与日贸易，对中国提供无偿援助，帮助中国人民打败侵略者。

    刘一民针对什么是人民战争，提出人民战争就是为了反抗日本侵略，组织和武装人民团结起来，进行全民抗战。要让我们的农民、工人、男人、女人全部行动起来，把手里的锄头、锤子变成杀敌利器，埋地雷、挖陷阱、扒铁路、炸桥梁，把我们的每一寸土地都变成侵略者的坟墓。就是死，也要拉上两个日本鬼子垫背。

    最后，刘一民竟然也开出了悬赏，普通老百姓，无论是谁，每杀一名日本鬼子，都可以得到5块大洋的奖励；杀5名日本鬼子，可以在教导师控制区域内获得20亩土地；杀10名日本鬼子，除了获得上述奖励外，将被授予抗日英雄称号；杀20名以上鬼子的，除了上述奖励外，可以让子女在教导师控制区域内免费上学、就医。杀30名以上鬼子的，除了上述奖励，还可以获得一尊用自己形象铸成的纯金像章。

    刘一民一口气悬赏到了杀敌100人以上的奖励，那就是授予人民英雄称号，全家人衣食住行由教导师终生负责。

    刘一民把悬赏说完，不等蔡中宣布记者招待会结束，几个记者拔腿就跑，慌忙回去写稿发稿了。

    记者们走后，刘一民就舒舒服服地坐到椅子上开始喝茶。

    蔡中这时才从愣怔中醒悟过来，问刘一民这个悬赏能兑现不能？

    刘一民笑笑：“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

    一边坐着的胡底马上说：“师长，我这个保卫部长是不是需要换人了，我也要上前线，我也想杀够100个鬼子领大奖。”

    刘一民品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刚才我说的是普通老百姓，杀的也是普通的日本兵，等我们下一个目标确定了，建立了属于教导师的根据地，这个悬赏还要细化，比如抓一个日本特务怎么奖励，杀一个日军大将怎么奖励，等等。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要动员老百姓起来开展杀日本鬼子竞赛，只要杀了鬼子就有奖励。至于我军，杀鬼子是我们的专业，吃着人民饭，穿着人民衣，杀多少鬼子都是应该的，奖励也还是立功制。”

    蔡中笑着说胡底：“老胡，我看你还是抓你的日本特务吧。现在土肥原贤二已经开出了巨额悬赏，要谋刺我们师长，你的生意很快就上门了。我可跟你说好，抓了特务我们给你摆酒，要是敢再让特务们接近师长，我蔡中是第一个要和你拼命的！”

    胡底笑笑：“好想会会土肥原机关的高手，我现在的保卫部可不是成都时的保卫部了，正想抓几个特务检验一下保卫部训练的成绩呢！”

    蔡中这才拍拍胡底的肩膀，拉着他坐下陪刘一民一起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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