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六章 大闹济南城（一）

    刘一民接到曾中生关于周村战斗的报告前，就已经收到了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长安藤利吉的通电，知道第五师团这次必然是又吃了大亏，不然的话小鬼子不会如此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的。

    接到曾中生的电报后，刘一民为教二十一团的重大伤亡痛心不已。不过，他知道第五师团是日军精锐中的精锐，教二十一团能够在周村坚持那么久，还能重创鬼子，缴获鬼子野炮兵联队的所有大炮，确实是打出了我军的威风。他马上给曾中生回电，命名教二十一团为周村英雄团，任命曹进为教七旅副旅长兼教二十一团团长，同时通告全师，对日本鬼子不必讲什么遵守公约之类的屁话，能打死的绝不打伤，能打伤的绝不放走。总之一句话，凡是来到侵华战场的，一律杀无赦！除非他主动投降。

    这个时候，八路军教导师特战司令部副司令、特战一中队队长王老虎已经进了济南城。

    带领特战一中队进济南城的是两个日军战俘木村一郎和加藤正南。

    其实，王老虎他们早就到了济南城外，隐蔽待机，和济南城的地下党也联系上了，但是日军防守太严，第三十五师团自从在滨县被八路军教导师击溃后，成了日军中的笑料，连师团长前田治中将的妻子都发来了电报，询问第三十五师团溃逃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把军装都扔了。弄得号称日军炮兵专家的前田治羞愧难当，完成补充、奉命驻守济南后，前田治立誓要让济南固若金汤，刀劈了几个站岗时抽烟聊天的士兵，把部队备战等级提到最高，每日都要到城防工事检查，发现不坚守哨位的一律处死。这样一来，小鬼子的警惕性就特别高，加上又有伪军和宪兵配合，济南城一下子就变得杀气腾腾了。特战一中队一百多号人，除非利用晚上翻越城墙，否则，就不可能混进城去。

    王老虎不想强行翻越城墙，怕不小心被鬼子发现，他想人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还能住下去，不断地折腾鬼子，让鬼子喉咙上插根刺。他想起了木村一郎和加藤正南。

    木村一郎是在教导师袭占平遥时被俘的，当时王老虎把日军尸体的生殖器和头颅都割了下来，一下就把第五师团第五骑兵联队的大尉中队长木村一郎给吓晕了，被水泼醒后就投降了八路军。经过王老虎的精心调教，木村一郎已经成了八路军战士了。本来他已经被山东军区军工部派去管理鲁中战役俘虏的日军青岛守备队俘虏了，王老虎要进济南城，就想起木村一郎一副日军骑兵大尉的派头，就把他要来配合行动。

    加藤正南和木村一郎不同，他是日军独立混成第四旅团的士兵，因憎恨贪婪残暴喜好男色的小队长，在临清保卫战时开枪击毙小队长，后受伤被我军俘虏的。木村一郎是被王老虎修理成了八路军战士，木村一郎却是真心实意地当了八路军战士，因为除了当八路军他别无活路。

    两个人虽然参加八路军时的动机不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见识了八路军特战队的战斗力后，思想发生了变化，对日军侵华作战的前景不看好，因而就能听进八路军政工人员的话，自觉接受改造。

    木村一郎和加藤正南走到一起，一个是日军大尉，一个是日军传令兵，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货真价实的日军士兵身份已经转换。

    于是，第五师团辎重联队中队长木村一郎大尉带着他的中队光明正大地回济南催运粮草和弹药辎重来了。

    木村一郎本身就是第五师团骑兵联队的大尉中队长，一口地道的广岛口音，第五师团又正在前方激战，催运补给更是正常工作。所以特战一中队连纯熟的翻越城墙的战术动作都没有用，大摇大摆进了济南城。当然，除了汽车上架的歪把子机枪和士兵手里的三八大盖，特战一中队的其它武器弹药都在汽车上装着呢。

    进了济南城后，在好心的第三十五师团士兵的指点下，特战一中队顺利抵达了第五师团驻济南的兵站。

    到家了，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休息，饱饱的吃上一顿，美美的喝上一壶。不料，兵站站长那家伙是第五师团的老人，一见木村一郎大尉，惊得嘴都合不住了，半天才醒过神来，连声喊叫“鬼！鬼！遇见鬼了！”

    没办法，王老虎只好跨前一步，伸手捏碎了兵站站长的喉咙，让战士们把兵站的小鬼子彻底清理干净，木村一郎就堂而皇之地当上了第五师团的兵站站长。

    正在发表通电、对刘一民破口大骂的安藤利吉做梦都想不到，他的济南兵站已经成了八路军特战一中队的基地。

    木村一郎当上了第五师团济南兵站站长，自然是要好好地招待战士们一番。不过这特战大队的战士和别的部队的战士不同，讲究的是身上没有一丝气味，不喝酒不吸烟。木村一郎就只能好好地做饭款待战士们了。

    济南工委的同志早就和特战一中队联系上了，不过他们想不到特战一中队是用这种办法进城的，更想不到王老虎这么大胆，竟然在小鬼子的兵站里安营扎寨。慌忙派了几个党员，也住进了第五师团兵站，穿上了第五师团的军装，为特战一中队担任向导。

    安顿好后，王老虎让向导带路，三个小队全部出动，熟悉济南地形。

    这个时候的济南城显得又破又旧。韩复渠撤退时，不但炸毁了黄河铁桥，连省政府都一把火烧了。鬼子占领济南后，由于教导师的南征北战，小鬼子忙得顾头不顾腚的，天天被教导师牵着鼻子走，一心掠夺，把个济南城弄得百业萧条，只有八卦楼的皮肉生意还显得热闹一点。

    看了一天地形，王老虎对济南算是有了初步了解，城内南北主干道南门大街，东西主干道西门内大街，西门外通往商埠的东干道估衣市街，馆驿街、山水沟破烂市等，甚至连大明湖、千佛山战士们都去了。王大湖还在大明湖上坐了一次画舫，过了一把吟赏烟霞的瘾。不过，他吟赏烟霞和那些文人墨客不同，嘴里默念的是“马良朱桂山，一对狗汉奸。爷来取尔命，脖子快洗净”。

    这马良就是伪山东公署省长兼保安司令，是山东的头号汉奸。朱桂山与马良一起成立维持会，当过山东维持会副会长，现在是济南市市长。这两个汉奸不知道，八路军特战英雄王老虎到了济南，他们的生命也就进入了倒计时，只等王老虎啥时候去取他们的命了。

    回到第五师团兵站后，王老虎看见了第五师团真正的搬运军火辎重的车队，几十辆汽车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经过第五师团野战医院初步治疗的鬼子伤兵。带队的鬼子军官正和加藤正南交涉，说是伤员这么多，必须送济南各医院继续治疗，请迅速通知站长阁下，与济南医院快快联系。

    王老虎是刘一民一手带出来的，早就知道袭击鬼子伤兵医院是打击削弱鬼子战斗力最快捷的办法之一。不过他还没有机会偷袭过鬼子的医院，也没有机会亲手屠宰鬼子伤兵，这一见了这么多鬼子伤兵，眼睛都放出了绿油油的光，上前就拉着鬼子带队军官的手进了站长办公室。

    不知道王老虎用了什么办法，鬼子带队军官满面笑容地出了站长办公室，在兵站人员的引导下，带领车队向山东医院驰去。那带队军官临上车前还交待王老虎，快快地准备饭菜，他们一会儿就回来。吃过饭还要装运弹药粮食和清水，快快地赶回前线。

    果然，时间不长鬼子车队就卸下伤员返回来了，兵站里的饭菜也做好了，只是站长阁下去第二军司令部商谈工作仍然没有回来。王老虎和加藤正南只能很抱歉地向鬼子带队军官道歉，并请小鬼子们米西米西地干活。

    毕竟名义上还是第五师团的兵站，小鬼子需要的军火还是要给的。所以，鬼子吃完饭后就开始装货，炮弹、子弹、手雷都装好了，粮食清水汽油也装上了，押运弹药补给的小鬼子们却左等右等不见他们带队的长官出面。过了好长时间，那带队的军官才拉开房门让车队，继续休息，他要等站长回来问清楚第二军给第五师团调运的物资何时到达，还有工作要谈。

    济南城亮起灯火的时候，第五师团驻济南兵站站长木村一郎大尉才姗姗归来。当然，带队的鬼子军官自然知道木村一郎是早已阵亡的第五骑兵联队中队长，不是什么兵站站长。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等他喊叫和掏枪，王老虎的大手就伸向了他的脖子，他和他带来的车队司机以及押运车辆的一个中队的士兵，全部魂归东洋去了。当然，这里是济南城，是鬼子重兵防守的地方，既不能开枪也不能动刀，血腥味太重的话会引来鬼子巡逻部队的狼狗的。特战一中队的战士们都是高手，基本上全部采取了王副司令的办法：扭断小鬼子的脖子。

    解决完鬼子的辎重兵，王老虎就开始行动了。

    这次到济南来，最重要的作战任务是摧毁济南飞机场，然后才是打击小鬼子其它要害部门和消灭汉奸。这飞机场警卫森严，想靠近很困难，王老虎原来进城前的设想是冒充第五师团兵站人员，就说奉师团长阁下命令前去慰劳航空兵，趁机进入进场。但通过今天的侦查发现，这招不管用。他亲眼看到第二军司令部的军车被挡在机场门外，办完公事原路返回。王老虎知道，华北方面军航空集团受八路军偷袭次数多了，警卫力量加强了，警惕性也高了，机场的周围怕是都布上了地雷阵，铁丝网上恐怕也都通了电，巡逻队也都配上了军犬。

    看来只能施放毒气了。但这施放毒气也得开炮，一开炮周围的小鬼子就会发觉，特战队很快就会被鬼子缠上。可这济南城来一趟不容易，许多事情都还没有办呢，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撤离济南。

    王老虎决心在几个要点同时行动，一夜之间把济南城搞乱，然后趁乱撤离。

    首先要搞的自然是锄奸，济南特委的同志把马良、朱桂山和伪山东公署几个厅长的住处搞的一清二楚，由他们带路，应该可以很快得手。其次是把山东医院、第二军医院的鬼子伤兵干掉。第三是打掉鬼子宪兵队司令部和特务机关，第四是洗劫济南的日伪银行，第五是炸鬼子军火库和胶济路与津浦路立交桥，最后摧毁鬼子机场，撤出战斗。

    特战队只有一晚上时间，因为天明后第五师团辎重联队见不到运输车队就会查询，兵站马上就会暴露。

    王老虎把几个小队长召集到一起，把战斗任务分清楚，其中，一小队负责鬼子宪兵队，二小队负责驻济南特务机关，三小队负责锄奸。完成任务后，一小队直奔第二军医院，二小队直奔山东医院，三小队负责洗劫日伪银行。上述行动均伪装日军进行，尽量不要开枪。完成任务后，三个小队全部杀向鬼子各师团驻济南兵站，在鬼子军火库里安装定时炸弹，然后返回第五师团兵站，三小队押运第五师团运输车队出济南，当然，先把小鬼子装上车的清水和粮食卸下来，都装上弹药，特别是炮弹和重机枪子弹，能装多少是多少，将弹药运走。一小队去收拾鬼子机场，二小队去摧毁胶济路与津浦路立交桥。

    至于小队长们提出的摧毁第二军司令部和第三十五师团司令部的建议，王老虎没有批准。这两个地方都是小鬼子重兵把守的地方，想摧毁它们，必须得事先侦察好，现在没有时间侦察，贸然进入的话，恐怕就出不来了。只能等完成上述任务后，再等待时机，秘密潜入济南，周密侦察后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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