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四章 行前

    公审完谷寿夫后，刘一民召开了山东局、山东军区、山东抗日民主政府参议会联席会议，除了在陇海路南的苏北支队外，在山东各旅级部队的首长全部参加了会议。

    教导师现在部队规模很大，除了原有的八个主力旅和骑兵旅、炮兵旅及师直属部队外，还有鲁西警备旅、鲁西警备二旅、鲁西南警备旅、泰西警备旅、清河警备旅、胶东警备旅共六个警备旅和泰安支队、鲁东南支队、苏北支队三个旅级支队。其它部队都好说，干部们刘一民都熟悉，但是胶东警备旅、清河警备旅由于编成后就投入反扫荡作战，两个旅的个别旅级干部刘一民和罗荣桓还没有见过。因此，会议前，刘一民专门抽出一上午时间，听取了清河警备旅、胶东警备旅的汇报。

    胶东警备旅旅长高锦纯是陕北米脂人，随刘志丹一起创建陕北红军和陕北根据地。刘一民视察红二十七军后，一批陕北红军干部被抽调到红军大学学习，高锦纯就是其中之一。抗战爆发后，中央抽调军事干部到华北、山东开展工作，他和洪涛、廖容标等人都到了山东，帮助山东党组织发动起义。

    清河警备旅旅长廖容标是江西赣县人，一九二九年参加革命的老红军，原来是红一军团的干部，红军大学毕业后，被派到了山东工作。

    这两个人都是红军大学出来的，知道老校长注重军容军姿，来见刘一民前，领着各自部队的旅级干部都把军装洗的干干净净的，要求他们排队进入师部，到师长、政委办公室门前必须听口令统一喊报告。

    胶东警备旅政委宋澄和清河警备旅政委姚忠明都是土生土长的山东地下党骨干干部，都没有见过传奇英雄刘一民。见高锦纯和廖容标要求的严格，两个人都不由小声嘀咕：“见就见呗，干么还要整队进入师部、听口令喊报告啊？”

    廖容标耳尖，一听就正色说道：“两位政委，师长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我军的传奇英雄，强大的教导师就是他一手拉起来的。我军各主力部队的团长、政委基本上都到红军大学学习过，应该说都是他的学生。能给他敬礼喊报告是一种福分，说明我们的部队在反扫荡作战中经受住了考验。他这人啊，怎么说呢，对同志和战友满面春风，对小鬼子啊，那可是狠着呢！你们也知道，第一0八师团长下元熊弥就是被他顺手用毛笔、钢笔、铅笔给钉在墙上的。你们想想，那是多么不可思议啊！”

    宋澄和姚忠明一听，就知道他们的两个旅长是想在师长、政委面前展示部队的军风军纪和战斗力，心里也就释然了，整整军装，跟在高锦纯、廖容标后面，以标准的军姿走进了师部。

    其实，在两个警备旅的首长进师部院子的时候，刘一民、罗荣桓、蔡中、曾中生、谭政、程翠林都在窗户前静静地看着。见廖容标、高锦纯带头，领着各自的旅首长军容整齐地进了师部，罗荣桓长出一口气：“残酷的胶东反扫荡作战，又给我们锻炼出了两支部队啊！”

    等到门外响起整齐的报告声，刘一民脸上才露出了笑容，说道：“进来！”

    门开了，两个警备旅的干部走进了刘一民办公室，站定后，就见高锦纯大声喊道：“报告师长、政委：胶东警备旅旅长高锦纯、政委宋澄、政治部主任宋竹庭、参谋长赵锡纯奉命报道，请指示！”

    高锦纯报告后，廖容标也立正报告到：“报告师长、政委：清河警备旅旅长廖容标、政委姚仲明，政治部主任霍士廉，参谋长马耀南奉命报道，请指示！”

    刘一民和罗荣桓双双还礼后，上前一一和干部们握手，让他们都坐下。

    教导师占领济南，缴获自然很丰富，八路军又公买公卖，时间不长济南市面就活跃了起来。这不，刘一民不但拿出了花生、糖果招待两个警备旅的干部，还拿出了香烟，往每个人的手上塞了一包，让他们边吃边吸边聊，谈谈部队和胶东、清河两个根据地的情况。

    这些干部中，高锦纯、廖容标自从红军大学毕业后，这是第一次见刘一民、罗荣桓、蔡中、程翠林。宋澄、宋竹庭、赵锡纯和姚仲明、霍士廉、马耀南更是第一次见到。至于曾中生和谭政，他们曾经在鲁东、胶东并肩作战，熟的很。

    高锦纯、廖容标知道刘一民的脾气，抓起香烟就抽开了，边抽边把糖果啊、花生啊往嘴里塞，还不忘说着“这小鬼子的糖果就是他妈的好吃”！旅长是这样，其他人在稍微拘束后马上也开始了行动，办公室里响起了一片咯嘣咯嘣声。

    烟抽了，花生、糖果吃了，水也喝了，廖容标把帽子一摘就开始了汇报，张口就是：“师长啊，我们清河警备旅损失大啊，你得赶紧给我们增调干部、补充弹药啊，最好给我们也组建个炮团，等下次揍小鬼子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扬眉吐气地揍它狗日的了！”

    刘一民一听，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怎么这些人现在都有点象里的李云龙，张嘴就是占便宜，连看上去温文尔雅、被老百姓称为廖菩萨、菩萨司令的廖容标也学坏了。

    刘一民微微一笑：“我说廖菩萨，你们可是战斗部队，我还等着你们上缴战利品呢！你要是干不了清河警备旅旅长就吭一声，我这里能干这活的人多了去了！”

    清河警备旅政委姚仲明一脸书卷气，一听刘一民的意思是要撤廖容标的司令职务，赶紧站起来报告说：“报告师长：你可不能撤廖旅长的职，我们发动黑铁山起义全靠他的军事指挥呢！他可是立了大功的人。”

    报告完，姚仲明才发现师长、政委都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哪里有要撤廖容标职务的样子么！

    果然，廖容标气急败坏地说：“姚政委，我想向师长讨点干部和装备，这下完了，都让你给打撒了！”

    姚仲明这才明白，廖容标和师长太熟悉了，他们是在用自己熟悉的方式交流呢！

    刘一民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说廖容标，好长时间不见，红小鬼变成了大旅长，毛病也出来了，开始学会敲诈我了。”

    廖容标嘿嘿一笑：“你带着主力把山东的小鬼子都快消灭完了，我的清河警备旅以后向谁要吃要喝啊？不找你找谁啊？师长啊，大家可都说你是偏心眼，我一琢磨还真是那回事儿。坦克、装甲车不说了，那都是你的宝贝疙瘩，咱老廖不要。那些火箭筒、高射炮什么的，能不能也给清河警备旅拨一点啊？哪怕是几门都行，咱可是见识过鬼子机械化师团了，没有那玩意儿说什么都没用，战士们舍命上，也不一定能对付了那些铁疙瘩。”

    刘一民气死人不偿命：“火箭筒给你你会用么？”

    廖容标还是嘿嘿一笑：“你这是说你自己教育水平不行！我可是红军大学毕业的，是你的学生，别说是火箭筒、高射炮了，就是坦克我也会开。再说了，我手下的团长、营长、连长大部分都是从教三旅派来的，教三旅装备那么好，你就不能让他们多少给我匀点么？求你了，真的求你了！”说着说着，站起来就要再给刘一民敬礼。

    罗荣桓在一旁看的直笑，这帮家伙，简直都成了李昌的翻版，要东西脸不红心不跳！

    只听罗荣桓说道：“行了，别再耍宝了！赶紧汇报工作，我们忙着呢！你要是再罗嗦个不停，就把你赶出去！”

    一见罗荣桓发话，廖容标就不再耍宝了，端起茶杯咕咕嘟嘟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这才开始汇报。

    廖容标汇报的内容很多，先是汇报了进入山东后，发动黑铁山起义、组建“山东人民抗日救**第五军”的情况，然后就报告了整编为清河警备旅后部队的战斗情况。

    刘一民听的很认真，因为他知道，历史上廖容标到鲁中地区后，就是以黑铁山起义为基础，一个人变成上百人，上百人变成数千人，最后拉出了一支上万人的主力部队。提起廖容标，鲁中老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也是一个为共和国立下奇功的百战传奇将军，比起几个主力旅旅长，也是毫不逊色的。

    廖容标汇报完后，高锦纯接着汇报了胶东警备旅的工作。

    高锦纯的汇报和廖容标的汇报差不多，先是汇报了到山东后与里琪、吕志恒、林一山一道发动天福山起义、组建“山东人民抗日救**第三军”的情况，详细报告了里琪同志牺牲的情况，然后就报告了整编为胶东警备旅后的战斗情况。

    听完汇报后，刘一民表扬了清河警备旅和胶东警备旅，说他们在日军大围剿面前，配合教七旅作战，做到了队伍不垮、人心不散，而且能够迅速补充伤亡，为教七旅补充优秀战士，保证了主力部队的战斗力。

    表扬完后，刘一民指示廖容标、高锦纯，当务之急要做好几件工作，一个是抓紧整训部队，准备迎接新的战斗。一定要牢记我军支部建在连上的光荣传统，要形成连有党支部、排有党小组、班有党员骨干的政工体系，把部队建成拖不垮、打不烂的铁军。眼下虽然我军攻占了济南，而且可以随时进攻青岛，但是敌情在不停的变化，日军第五师团在联合舰队护送下，很快就会登陆青岛。这样，日军就从东、南、北三面形成了对我军的夹击之势。鲁东地区，我军只有教八旅一支主力部队，如果日军第五师团不离开青岛，我军暂时不做攻击青岛部署。这样一来，教八旅监视青岛之敌，胶东警备旅和清河警备旅就是教八旅的支援部队，要随时准备打仗。至于要求装备的武器，会后可以向后勤司令部申领，迅速装备部队，尽快形成战斗力。

    第二是迅速恢复胶东根据地、清河根据地。由于主力部队隐蔽待机，胶东、清河、鲁中、胶莱根据地的恢复重建工作，就落实在胶东警备旅和清河警备旅身上。要服从谭政副政委和编练司令部的统一领导，指到哪里打到哪里，绝对不允许出现违令不遵现象。根据地恢复重建工作按照攻占济南前的部署执行，这一次要把根据地的基础夯扎实，县有县委、县政府、县大队，区有区委、区政府、区小队，村有党支部、村长、民兵队，形成坚固的政权网络。要利用冬闲时间，发动群众兴修水利，防备旱灾。要组织群众大挖地道，把地道挖到青岛郊区，小鬼子只要敢露头，迎接他们的就是地雷阵、地道战，将他们困死在青岛。

    第三是大力扩充部队。警备旅既承担地方守备和战斗任务，也是主力的补充部队。下一步，要积极发动青壮年参军。各警备旅都要建立新兵团，最起码一个警备旅要建立三个新兵团，对新兵进行初步训练，然后交编练司令部集中训练。完成训练后拉入主力部队进行实战训练，然后再调回警备旅补齐警备旅编制。原各警备旅的主力团要调入主力部队参加大的战役行动。各县大队要按照主力部队营的编制建设，承担根据地保卫任务，也可以升格为警备旅的作战部队。以此类推，形成我军兵员补充的好机制。

    刘一民讲完后，罗荣桓又就加强部队思想政治工作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按照罗荣桓的说法，主力部队之所以战斗力强，除了战术训练和武器装备外，最主要的就是思想政治工作做的扎实。一个团、一个营、一个连、一个排甚至一个班，陷入强敌包围之中时，都能做到临危不惧、血战到底。这就是思想政治工作的威力，每个战士都知道为谁打仗、为什么打仗，奋斗目标明确，不怕牺牲。各警备旅由于是新组建部队，虽然思想工作做的不错，但是距离主力部队差距很大，必须迎头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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