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六0章 群丑

    这天晚上，多田骏睡了个好觉。原因是他的被窝里躺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女通信兵。没办法，压力太大，不是特别好色的多田骏也需要释放压力，只能拿着那些一心为天皇陛下的大东亚圣战献身的日本女兵发泄了。

    天明起来，多田骏感觉精神焕发，在那女兵的屁股上拧了两把，抓住**吃了几下，又在睡意朦胧的脸蛋上亲了两口，这才梳洗穿戴，吃了早餐后施施然进了办公室。

    参谋长吉住良辅进来报告说已经按照司令官的决心下达了部队调整命令，并制定了初步的作战计划，请司令官阁下审阅。

    多田骏看了一眼吉住良辅通红的眼睛，有点歉意地说：“吉住君，辛苦了！”

    吉住良辅和平田正判领着参谋们熬了一夜，对着地图比葫芦画瓢，好不容易拿出了这份作战计划。好在冀南平原一马平川，不象山区作战，没有实地侦察仅靠地图指挥会耽误大事。这是大平原，地图上和实际情况差不到哪里去。

    听了多田骏的话，吉住良辅感动的点头哈腰，直说“给你添麻烦了，请多多关照”。说完，抬起头来，才发现多田骏早已埋首于作战计划上了，根本就没有听他后面的话。

    吉住良辅当第九师团长的时候，那也是个无比骄横、无必凶残的货，象多田骏的资历，他未必能看得上眼。只不过他失势了，被免去了师团长职务，转入预备役了。就在这个时候，能让他再度出山，担任华北方面军参谋长，这杀人不眨眼的货竟然对那些启用他的人心生感激了。多田骏是帮他的人之一，自然是要感激的。而且，自从和多田骏合作以来，吉住良辅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多田骏在感激之外又多了份崇拜。这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司令官与参谋长水乳交融的合作关系。只不过吉住良辅的战略眼光不行，给多田骏帮不了多少大忙而已。

    日军的参谋都是上过陆军大学的，学的也都是德军的战术。还别说，这些参谋们制定的作战计划确实很详细，很实用。多田骏看后，只是略作修改，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让吉住良辅拿去交给各部队执行。

    处理完这一切，平田正判进来报告说今天是华北治安军第九集团军成军的日子，齐夔元要举行授旗仪式，邀请司令官阁下参加。

    历史上，华北治安军分别在1939年10月、1940年10月、1941年10月进行了三次大规模建军，总数达到13个集团、38个步兵团和一些独立团，总兵力10万人。其中第一期扩军编成三个集团军、两个独立团，总兵力号称15000人，实际上最早只有5000人。现在由于八路军在华北的蓬勃发展，从寺内寿一命令齐夔元大规模组建华北治安军开始，到杉杉元的大力扶持，目前伪华北治安军已经有了八个集团、七个独立团了。今天又要正式成立第九集团军，伪华北治安军共有九个集团了。

    成立伪华北治安军第九集团的事情多田骏是非常清楚的，这是杉杉元给他留下的成果。因此，听了平田正判的报告，多田骏鼻子眼都在笑，连声说哟西。

    平田正判提出是不是命令北平守备队作一些必要的布置，以防万一。

    多田骏摇摇头，说道：“平田君，齐夔元也好，王克敏也罢，都是大日本的狗。大日本陆军想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呢！安全的，大可不比操心。”

    多田骏一摊子事儿，本来不想离开司令部，但是考虑到日军缴获的八路军报纸上说道齐夔元私通八路军的事情很可能齐夔元也知道了，多田骏就打定主意要去参加伪华北治安军第九集团军的授旗仪式了。

    伪华北治安军第九集团军实际上是在唐山马家沟成立的。但是齐夔元这老小子和别人不同，他凭借四个连起家，依仗日本人的支持，办起了军官学校、军官训练队、军士教导团、译务训练班，拉起了一支庞大的伪军。齐夔元内心里觉得自己是华北真正的主人，这才华、这能力，能把当初驻守北平的宋哲元之流比绊几脚！要不搞个授旗仪式怎么能行？

    正是因为这种想法，齐夔元每建立一个集团，就要搞一次授旗仪式，地点就在北平德胜门内西大街的武庙。

    北平的武庙又叫关岳祠，清代供奉关羽、岳飞。

    齐燮元建华北治安军，首先开武庙，目的是要让武圣保佑他的治安军奋勇杀敌，建立起赫赫武功。但是，这关岳祠里供奉的是关羽和岳飞，一个是忠心赤胆，一个是专杀金贼，当时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对二人的事迹很清楚，只是骂了声巴嘎，齐夔元就乖乖地把关岳祠里的关公、岳武穆的塑像移走了。

    有武庙没有武圣怎么办？

    齐夔元还真有才，他从小听说书人说封神演义，对姜子牙佩服的五体投地，干脆就在武庙大殿里塑了一尊姜子牙的塑像，又塑了诸葛亮、张良、岳忠祺、施琅四个人的塑像，作为从祀。

    这齐夔元，猪油蒙了心！那岳忠祺、施琅倒也罢了，本身就是投靠满人打汉人的将军，享受一下齐夔元的祭祀也就罢了。可恨的是，齐夔元竟然把姜太公、诸葛孔明、张子房拉来作祭祀对象，简直是人神共愤！

    实际上，齐夔元最应该祭祀的，是灭南宋的急先锋张弘范和助清灭明的范文程、洪承畴、吴三桂、耿精忠、孔有德等人。主祭张弘范，从祭范文程、洪承畴、吴三桂、耿精忠、孔有德、施琅。这样，才象华北治安军的武庙么！

    多田骏的轿车和卫队赶到北平德胜门内西大街武庙的时候，齐夔元和伪华北治安军第九集团军的一众军官们早已列队迎候了。

    齐夔元这时的心情很复杂，原因是一大早他家的两个厨子上街买菜就被人打了。一个肋骨断了三根，一个腿被打断了。齐夔元就纳闷，这北平城里还有人敢打他齐夔元家的厨子？不识字也摸摸招牌么！后来，齐夔元猛然想起，这北平城里还真是有人敢打他家的厨子。别说是厨子了，就是把他猛揍一顿他也得老老实实地受，屁都不敢放一下。

    齐夔元是饿着肚子来参加授旗仪式的。没办法，他吃惯了江南风味，厨子躺倒了医院，一时半会儿吃不上江南风味了。找江南厨师还得要时间不是？

    齐夔元由厨子被打联想了很多，觉得有必要在日本人面前好好表现表现，这才打起精神来主持授旗仪式。

    有一点多田骏没有想到，那就是齐夔元根本就不知道八路军报纸上说他给八路军送情报的事。原因是八路军故意遗留的报纸都是冲着日军去的，伪军们很难见到。而且，就是有伪军见到也会被日军灭口的。

    看见多田骏到来，身穿上将军服的齐夔元迎了上来，敬礼寒暄后，向多田骏报告了第九集团的编制情况，司令部设参谋处、副官处、军需处、军械处、军法处、通讯队、运输队、卫队，司令为少将军衔，处长为中校军衔。集团下设团、营、连、排、班，团以下为三三制。每个团部设上校团长、日本教导官、中校团副、上尉副官、中尉旗官、上尉司药。每个营部设少校营长、日本教导官、上尉营副、上尉书记、中尉副官。每个连、排设上尉连长、少尉排长、准尉司务长。

    这些东西早已形成报告，报到多田骏的办公桌上了。但是多田骏还是听的津津有味，不住声地说哟西。

    见多田骏高兴，齐夔元又给他引见了伪华北治安军第九集团少将司令王斌和第25团、26团的上校团长、中校团副，让多田骏一一训导。

    这些汉奸哪里能想到能在授旗仪式上见到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一个个激动的比见了亲爹、亲爷、亲老婆、亲儿子都高兴。一个中校团副激动的竟然屈膝下跪，亲开了多田骏的军靴，把多田骏高兴的哈哈大笑，鼻涕眼泪都笑流出来了。

    参加授旗仪式的除了伪华北治安军第九集团连以上的军官外，还有驻北平的伪第一集团的官兵。没办法，齐夔元这是让第一集团的伪军来充人数，想把声势搞大一点。

    授旗仪式开始了，齐夔元和多田骏站在武庙门口的台阶上，他们背后站了一群日伪高官，再往后竖立着两根旗杆，一个旗杆上挂的是膏药旗，一个旗杆上挂的是五色旗。

    还别说，这齐夔元不愧是当过江苏督军的人，把授旗仪式还搞的像模像样。先是奏军乐，宣布授旗仪式开始。

    齐夔元开始讲话了。这狗汉奸站在那里，大讲特讲华北治安军是华北唯一的承担治安任务的正规军，作战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八路军。为什么要打八路军呢？齐夔元说八路军是**的武装，**是苏联人企图控制中国建立的匪党。**共产共妻，像土匪一样掠人钱财，坏事做绝。早期的**靠花苏联人的卢布起家，中期的**靠抢夺富户过日子，现在的**打着反日旗号，实际上也是在抢地盘、收税。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天津卫何等的繁华，被**八路军抢掠一番后，满大街都是吃不上饭的流浪汉。弟兄们什么都不为，就为了我们的老婆不被**共妻、为了我们的土地不被**瓜分、为了我们的钱财不落入**的腰包，也要打**、打八路军。

    讲到这里的时候，齐夔元为了调动气氛，竟然说，没有八路军，弟兄们想下馆子下馆子，想嫖窑姐儿嫖窑姐儿，那日子何等快活！因为有了八路军，华北治安被搅合的一塌糊涂，弟兄们睡觉都怕八路军摸进来。不打八路军行不行？

    讲完这些，齐夔元又讲皇军是华北治安军的主军。什么是主军呢？就是主人的意思。皇军是爷老子，华北治安军就是儿子，儿子要听老子的话。华北治安军要绝对服从皇军指挥，皇军让打谁就打谁，皇军不让打谁就不打谁。

    多田骏的汉语水平还达不到齐夔元说什么就能听懂什么的地步，旁边的翻译官不停地翻译。翻译到皇军是爷老子、华北治安军是儿子的时候，那翻译官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多田骏听后嘴角都是笑意，说齐君是大日本帝国忠诚的朋友。

    齐夔元讲完后，开始授旗。

    值星官把军旗递到多田骏手上，多田骏把军旗交给齐夔元，齐夔元又把军旗递给前来领旗的第九集团司令王斌。

    授旗结束，王斌又领着伪军军官们在军旗前宣誓，无非是一些效忠皇军、消灭八路军、维持华北治安的陈词滥调。

    接下来，齐夔元鼓起嘴巴，大声喊道：“请大日本帝国北支那派遣军司令官多田骏阁下训示！”

    齐夔元连华北方面军的名称都改称了日本人的叫法，这汉奸当的，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多田骏讲话并不长，主要是讲了三点：一是吹嘘日军大扫荡的战绩，说是华北方面军现在已经全面占领山东，刘一民主力一部分被包围在沂蒙山区，用不了多久就会歼灭；一部分被围在小清河流域，消灭他们指日可待；另一部分随刘一民流窜鲁西南，钻了地道，皇军会向抓地老鼠一样把他们抓出来。二是讲华北肃正建设的重要性，按照多田骏的说法，只要完成了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制定的肃正建设计划，华北地区的经济就可能飞速发展，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工作，真正融入日满华一体的大东亚共荣圈。三是讲华北治安军是打日本陆军支持建立的华北治安部队，承担着保护华北地区的重任，要按照大日本陆军步兵操典进行训练，战斗力、忠诚度都要上去，要向满洲国防军看齐。

    多田骏讲完，齐夔元正要宣布授旗仪式结束，多田骏身后的华北方面军副参谋长平田正判闪了出来，拦住了齐夔元，说是还有一项仪式没有进行。

    齐夔元想不起还有什么仪式，眨巴这眼睛看着多田骏和平田正判。

    多田骏一脸淡然，一声不吭。

    平田正判说道：“齐君，今天是华北治安军第九集团成立授旗的大喜日子。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习惯，都要祭旗，以壮军威。齐君，宪兵队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请进行吧！”

    齐夔元一看，一队日军宪兵押着二十几个俘虏走进了会场。那些俘虏有的穿着**服装，有的穿着八路军服装，还有的穿着农民服装，不用说那是被抓的**的地方干部或者民兵。

    齐夔元马上就明白了多田骏和平田正判的用意，他们这是要让新成立的第九集团的军官们见血啊！

    齐夔元虽然是北洋余孽、军阀出身的大汉奸，死在他手下的无辜生命不计其数，但是他还真没有亲自用刺刀捅死过人呢！

    齐夔元两腿有点发抖，还不想让多田骏看见笑话，强打着精神，哆哆嗦嗦地宣布：“进行下一项议程，刺杀练胆！”

    齐夔元知道日军对新兵的训练就有这一项，野蛮、血腥，所以他喊出了“刺杀练胆”的名号。

    一旁的多田骏刚才还是一脸淡然，在齐夔元喊出“刺杀练胆”，摸着自己那稀疏的八字胡，点头微笑：“哟西！”

    日军宪兵队早有准备，东西齐全的很，时间不长，就在武庙前的空场上挖抗栽木桩，把二十几个俘虏全部绑在了木桩上。

    这二十几个俘虏已经被日军折磨得失去了人形。见日军的做派，俘虏们都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二十几条伤痕累累的汉子没有一个软蛋，开始拼尽全力喊口号。**的几个俘虏喊的是“小鬼子，老子操你八辈祖宗”，八路军俘虏喊的是“**万岁！八路军万岁！”

    一个穿着农民装束的八路军干部竟然对伪军们做起了工作：“伪军弟兄们，你们也是中国人，日寇占我河山、夺我土地、辱我妇女，是男人的拿起枪和小鬼子拼命啊！当汉奸遗臭万年，死了不能入祖坟！子孙后代提起来都会唾弃，骂你们孬种，没有蛋子！”

    多田骏听的直摇头，对齐夔元说道：“齐君，听到了吧，**多么顽固，不消灭不行！你的，快快地命令行动！”

    齐夔元马上喊道：“第25团军官听令：全体都有，换步枪，上刺刀，进行实靶刺杀！”

    这些伪军军官都是刚从齐夔元的军校毕业的，基本上全部都是原**在平津地区的离队脱逃的军官，投敌当了伪军。这些人中，有些人是为了糊口饭吃，有的人就纯粹是兵痞。但不管是谁，这些对待中国俘虏，那还是第一遭。听到齐夔元的命令后，有一个连长放了一个屁，紧接着屎尿就一起出来了。

    25团的日军指导官不愿意了，拔出指挥刀，骂了声“巴嘎”，一刀下去，把那个吓得屎尿横流的家伙劈成了两半。

    鲜血伴着屎尿，腥臭、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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