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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者圆鼓鼓的肚子时，她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 被劫持者是一名Z国女人，30岁左右，在一堆金发碧眼的M国人中间很显眼。 她的双手捂着隆起的肚子，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姜亦眠也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恐惧。 对可能会失去孩子的恐惧。 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姜亦眠掏出兜里的证件，猫着腰拨开人群走近最外围的一名警察。 “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可以代替那名孕妇成为人质。”说这句话的时候，姜亦眠的手心出了一层汗。 她的内心，远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淡定。 面对死亡，人人都是怕的。 她也不例外。 她害怕死亡和绝望，害怕漆黑混沌的夜，我害怕死去，害怕虚无，害怕…… 有些还未宣之于口的感情就这样深埋于心底。 警察看了她一眼，让她稍等一下，他去向长官汇报。 他们首先要确保人质的安全，但显然，犯人不会同意他们这群五大三粗的警察去当人质，那种场面光是想想就觉得分不清到底谁是犯人、谁是人质。 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她是警务人员，但没穿警服，她是法医，但看起来更像一名不谙世事的学生。 重要的是，她也是Z国人。 以此为突破口要求犯人更换人质的话，也许会有些可能性。 不过…… “你不害怕吗？” “害怕。”姜亦眠十分干脆的点头，说完，她指了指被Ashley拿刀抵着的哭到崩溃的孕妇，“但至少还能保持冷静。” 只有她冷静，才能配合警方实施抓捕计划。 “让我先试试吧，她也未必肯答应交换。”只是她必须试一试。 身为姜家人，她无法做到对人命视而不见。 简单和长官商量了一下待会儿射击的时机，姜亦眠背着铆钉包，手挎着购物袋挤出了人群，从另一侧绕了进去。 看着包围圈中心的那一幕，她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仿佛她就是刚刚逛完街才到的案发现场。 “姐！”脆生生的一声“姐”，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姜亦眠的眼圈红红的，脸上的急切不似作伪，“求求你放了我姐姐，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你为什么要劫持她？” “我没有别的亲人了，只有这一个姐姐。” 她的话又乱又急，和那些条理清晰的谈判专家天差地别。 她有一条如簧巧舌，但现在的她需要嘴巴钝的像鳄鱼背。 只有这样，才容易让Ashley放下戒心。 Ashley缓缓转过头看向姜亦眠，她有一双石板灰的眼睛，看她的眼神几乎没有感情，嘴唇微微勾着，但那个表情不像是笑容，只露出了肉食动物的小尖牙，白的像刚切开的橘核，亮的像瓷片。 单从身形来看，Ashley没有一丝攻击力。 可那双眼睛…… 的确符合每一个连环杀人犯该有的凶狠和无情。 第020章：冰子弹 视线相交，姜亦眠急急道，“别、别杀她，求求你了。” 这句话的效果有点像黑暗中的枪击，没打中任何东西。 “她是孕妇，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流产的，如果孩子没了，我姐姐一定会选择和你同归于尽。”她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你让我去换她，你要跑路带着我总比带一个孕妇方便得多。” “妹妹……”被劫持的女人似乎恢复了些许理智，配合着姜亦眠的表演喃喃道。 周围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她们真的是姐妹，想着用妹妹去换姐姐这操作也太坑爹了，纷纷催促着让警察赶快实施营救。 可如果有那么简单的话，警方就不会让姜亦眠去冒险了。 Ashley所在的地方后面靠墙，她的身材比较小，几乎全都挡在了人质后面，射击角度很不好找。 姜亦眠还在哭哭啼啼的苦苦哀求，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掌一直摊开一下下的向下压，似乎只是情绪激动时下意识的肢体动作，但没过一会儿，被劫持的女人身子就开始摇摇欲坠，感觉已经支撑不住了。 而她一旦倒下，Ashley就彻底失去了筹码。 就像姜亦眠说的那样，如果这名孕妇晕倒或是失去了孩子，那无疑会成为她的妨碍。 “姐！” “让我去换她……求你，让我去换她……”姜亦眠的声音渐渐沙哑。 狐疑之色开始在Ashley的脸蛋上到处乱爬，像只小猫一样，只是没小猫那么顽皮。 又僵持了几分钟，或许只有几秒钟，姜亦眠没戴手表，这种时间不是钟表可以度量的。 特别是人在干正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 Ashley终于开口，声音绷的紧紧的，像曼陀林琴弦，“叫人把你铐起来。” 这一句话，宛若无措。 姜亦眠笑着流泪，丢掉手里的购物袋和背包跑向警察，“快！快按她说的做！” “小姐请你冷静一点，我们会救你姐姐的。”正常情况下，警察是不会同意警方以外的人进行交换的，所以他们演的也很像样。 啪—— 姜亦眠抬手扇了那名警员一巴掌。 她疯癫的状态不亚于Gavin太太，“那你们倒是去救啊！” “你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我要去救我姐姐，照她说的做！” 警察依旧没有立刻照办。 他们在犹豫这样到底可不可行，而这落在Ashley眼中无疑就是他们想拖延时间的证明，之前是姜亦眠求着她换人质，现在是她主动催促他们快一点，她威胁说再拖下去她就把孕妇的肚子剖开。 于是，警察只能“被迫”妥协。 银色的手铐“咔哒”一声铐在了姜亦眠纤细白净的手腕上，铐她的警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垂眸，睫毛上还悬着一滴泪。 她身上的装扮很简单，一目了然，不可能有藏匿东西的地方，这也是Ashley答应交换人质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