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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找了个空桌坐下，给朱停使了眼色，让他先去招呼别的客人。朱停自然乐意他们的体贴。 不想刚刚入座，大门就一阵喧闹。 洛飞羽好奇望去，只见门口人头耸动。他还未什么都未看清，一柄雪亮的短剑就破空而来，直挺挺插入了他面前圆桌的中央。 洛飞羽脸色登时一变。 “唰——”剑如白练横空，一道火红的身影迅捷无比略过众人，裸足点上剑柄，手中另一把剑直刺无花的眉心。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玉天宝脱口惊呼：“天了噜！窝的明尊！这系发生了森莫！”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大悟无言。 身体的温度渐渐流失，不知是因为如刀般寒冷的狂风，还是因为渐渐流走的生命。 无花眼中忽而浮现出当日在少林大门，静静敛去的日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洛飞羽扯着他的手，诓他说出“皈依秀姑娘”。 誓言这东西，当真不能轻许，一不小心，就求果得果。 他知道他的时间到了，脑中居然冒出个令他自己都想疯狂嘲笑的念头。 哪怕只有一次……真能虔诚皈依，看看真正痛快淋漓的江湖是何模样…… 为什么会对洛飞羽特别？ 大约……人对自己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对永远无法成为的那种人，总会有另眼相待。 想把江湖残酷的真实撕裂给他看、想用鲜血和冰冷将他染黑，并从中获得将天真踩在脚下的快意。 铁萍姑目光闪动，却不是因为江玉郎，她盯着李大嘴，不可置信颤声问道：“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死？” 李大嘴的眼神也复杂起来，恶狠狠回道：“你希望我死了干净？” “我……”铁萍姑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李大嘴没死，她居然还有些高兴，高兴得直想掉泪，如释重负。 李大嘴哪忍心看自己女儿委屈，口气不自主就软了下来：“你若实在舍不得，我就把他废了！你武功比他高，以后想把他当男宠还是当垃圾，都随你高兴。” 围观的众人不知他们究竟是何关系，都在窃窃私语，唯有精通易容的屠娇娇隐约看出了些门道。 铁萍姑低着头，尚未说出话来，躺在她身旁动也不能动的江玉郎便趁机向她乞怜：“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只希望我们以后过得好一点、不用再被人欺负，就算明知打不过他们，也要拼上一拼。我被你逼着舍弃了一切孤注一掷，为我们向往的自由抗争，你难道这时候要抛弃我吗？” 铁萍姑喃喃重复道：“……为了我？” 江玉郎哀戚道：“我都快要死了，你难道不愿牺牲自己来救我？你若救了我，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莫非你说对我好都是假的？” 铁萍姑整个人都呆住了，瞠目结舌。 她实在没想到江玉郎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她的心简直碎成了粉末……但在那柄刮骨刀旁边，她又莫名有一种可以依靠、可以扑上去肆无忌惮痛哭一场的被照顾呵护着的感觉。 这二三十人换下来，不知不觉小半个月都过去了。 洛飞羽赚着隶属自己马甲麾下的隐元会声望，颇觉有些微妙。 无花出海时带的人不多，跟着他来的这些也只是一部分蝙蝠，洛飞羽早晚还是要回中原去，将其他人的脸也换完。 不过现在，他已快要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迎接自己做梦都想捞回来的天策号坟包了。 “没错，就是这下面！你们从这儿潜到底，就能看到一个如此这般插着剑的坟头……”洛飞羽一边比划，一边在纸上画着惨不忍睹的图样，四个海女记下他的描述，纵身一跃便没入万顷碧波之中。 只半日功夫，洛飞羽就从绿装蓬小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蓬莱爸爸。 他高傲地扬起脖颈，寒魄玉心在背后撑成雪花般美丽的冰凌形状，用优雅又充满仙气的口吻对众人道：“蓬莱伞娘，在线带飞，婉拒插旗，不打凡人。” 无花摇头轻笑，默默转过身去，“你开心就好。” 东方不败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在无花身上微微停驻，很快，便又重新专注埋首在他那仿佛永远也绣不完的图样上添了几针。 王怜花面无表情拍了拍手，语气毫无波澜：“仙子醒醒，这是人间。” 第316章 这招待他们的小老头竟然就是岛主本人。 只是不知为何，这客气的主人在转过身来的一瞬，眼神似乎闪动了一下，好客的笑容底下流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色。 他也发现了那只海雕。 元沧浪果然没死。 他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姓吴，叫吴明，口天吴，日月明。” 飞仙岛的人同元沧浪一起出现，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吴明联络叶孤城，本是抱着招揽的心思，蓬莱门人四散，若在他手中重聚，必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他有十成把握可以说服叶孤城加入他的阵营。 元沧浪孤掌难鸣，无权势无地盘又无门内声望，只要他不出来搞事情，谁也不会知道吴明不是真正的掌门。 若一切顺利，飞仙岛同洞天福地岛联合，即便元沧浪真的找到了侠客岛回来，以一敌二也绝无翻身可能。 可如今叶孤城竟同他一道登岛，吴明心下微沉，莫非飞仙岛已被元沧浪捷足先登？ “……说人话。”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洛飞羽扭曲了一张脸，“恕弟子愚钝……” 蓝道行叹了口气，对他道：“你可知，你此前两个月都干了什么事？” 洛飞羽茫然歪了歪头：“我……干了什么事？？”此前两个月……那不是红月姐姐托管他身体的时候吗？ 蓝道行严肃道：“你身上附了大凶之物。” 洛飞羽的寒毛竖了起来，干笑道：“师父，那什么、我其实还挺胆小的……” 蓝道行拂尘一甩，淡定微笑：“你不用担心，从你附身上来之后，她就走了。不过你把她挤跑了，她总要去找别人。你在山中修行，自然不会知道山下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洛飞羽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接道：“山下如今……是什么样子？” 蓝道行道：“自前些日子起，江湖中便出现了一系列极为诡异之事。” 大轻功落地不好控制，万一因为卡顿失了准头落在院中，他小命交代在这，那可不妙了。 洛飞羽飞上芭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