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言情小说 - 黄泉路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一晚上。明天早上连工都没得打,饭要吃不起啦…”

    她的语气惨兮兮,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劳卡文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虚,下意识开口:“那我补偿你兼职的工资…”

    邓亘馨的声音立刻便欢快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他的手机。

    “哪里用得着那么客气?说什么补工资啊,可太见外了。”她笑眯眯,“不是帮你搞好微信了吗?发个红包给我就好了!”

    她轻车熟路地点开他的手机。

    联系人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她毫不犹豫地发了个520块的红包给自己。

    “凑个整数,吉利。”她大言不惭地说。

    ————————————————————

    劳卡文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光已经蒙蒙发亮。

    真是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白天的留学生宿舍不再有“阴暗”的门厅,也没有那些或明或暗的阴影。劳卡文站在门厅里向邓亘馨挥手,她在阳光下笑得一脸欣慰,满是“看吧我替你解决了个大麻烦吧”的自豪。

    他一步步上了楼梯,也没有人叫住他。

    一切都显得那样安静祥和。

    劳卡文长长松了一口气。

    花钱免灾,这大概是最举世通用的道理了。

    他跟着她折腾了一整天,花掉大几千块钱,总算把这只鬼给驱走了。

    一场莫名其妙的风波终于结束。

    劳卡文把窗帘拉得密不透风,一头栽倒在宿舍柔软的枕头上。

    在闭上眼睛之前,他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这只“鬼”没了之后,邓亘馨还愿不愿意约他出去一起吃饭。

    ————————————————————————————

    明明很累,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疲惫。

    可是劳卡文却总觉得自己睡得并不安稳。

    初春的宿舍里仍有暖气,白色的暖气片摸着烫手,可是他的宿舍里却是这样的冷,冷得呼吸间都能看出鼻尖冒出的白气。

    厚厚的羽绒被盖在身上毫无用处,像是盖了一层薄薄的卫生纸,不知何处来的冷风一直吹在他的脸上。

    宛如冰冷的丝绸。

    房间里也很吵。

    一开始,只是窗外、门外那些经过的学生们说话走路的声音。

    可是渐渐地,他听不见那些嘈杂的人声,却依然觉得房间里很吵很吵。

    有的时候,像是指甲划过床板,一下下,涩涩的,闷闷的。

    有的时候,门口的地板上发出了淅淅索索的响动,像是…像是有人一下下翻看着他带回来的塑料袋。

    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哪里来的别人呢。

    劳卡文闭着眼睛,半梦半醒间想。

    可是突兀的响声却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叮铃…叮铃…叮铃…”

    劳卡文听见了铃铛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清脆。

    像是昨晚他泡在木桶里,邓亘馨举着金光闪闪的小铃铛,在他面前一下下地晃荡。

    劳卡文仍然躺在被子里面,身体却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是谁在摇晃铃铛呢?

    铃铛的声音停了下来,可是渐渐地…

    哐…哐…

    地板上也有了动静,让劳卡文想起每天晚上母亲做晚饭时切起土豆,清脆的刀锋落在塑料案板上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应该睁开眼睛。

    可是身体里的一部分却在拼了命地叫嚣:“别睁开,别睁开!”

    劳卡文面朝白墙缩成一只虾米,做了一万遍的心理建设。

    “就算不是幻听,也有可能是老鼠呢,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慢慢睁开双眼。

    却在眼前的白色墙壁上,看见了一双圆睁着的,血红的眼睛。

    ——————————————————————————

    劳卡文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从宿舍逃出来的时候,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只草草套了件风衣。

    邓亘馨打着哈欠慢慢悠悠下楼,一脸不满:“我才刚睡了几分钟…”

    可她刚一踏出宿舍门,就被惊恐交加的劳卡文狠狠地抱住。

    “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他浑身颤抖,吓得连声音都有些刺耳,“这次我也看见了!我真的是撞鬼了…”

    他抱得那样用力,让原本还迷迷糊糊的邓亘馨终于回过神来。

    “没事的,有我在。”

    她第一次被人这样抱住,笨拙地拍拍他的后背安慰,贴着他胸膛的心口,突然间漏跳了一拍。

    ——————————————————————————

    劳卡文生平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父母都是普通又富裕的中产,从小在宠爱中长大,一个姐姐两个弟弟,是最普通的一个人。

    他看了十年功夫电影,坐飞机来到心驰神往的国度,下飞机不到两天,却遇上这样一件倒霉悲催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坐在温暖又满是人气的早餐店里,一人喝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

    “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劳卡文郁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