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屋 - 言情小说 - 罪臣之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是你!我已仰慕你许久了!”

    他长姐见到仰慕之人,难得地连仪态都不顾了,自己提着裙摆便下了小船。

    冷不丁面前来了一堆人,那苏大家和丫鬟都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倒是她们生身后那少女,半点儿都没有吓到,还好奇地探出半张脸来看热闹。

    她的视线正好和沈时恩碰上,她竟也不躲,还对他笑了笑。

    着实胆大,沈时恩不禁弯了弯唇。

    后头他长姐拉着苏大家说话,沈时恩就在旁边远远地候着。

    冷不丁起了风,他顺着风恰好听到了丫鬟和那少女说话。

    丫鬟口气不善地埋怨道:“都怪姑娘磨蹭,咱们连国公夫人的画舫都没登上!”

    那少女不徐不疾道:“临出门前母亲拉着我说话,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再说了登不上就登不上吧,我本就是难得趁着机会出来玩一趟罢了,我自己都没觉得怎么着,你急什么呢?”

    丫鬟被她噎着了,那少女却也没有赢,说完话便是一长串的咳嗽,咳得仿佛整个人就要背过气去一般。

    沈时恩被她的咳嗽声引地转过了脸,却见那少女正蹲在地上,一手抚着胸口,一手还很有兴致地在捏雪团儿玩。

    她好像真的丝毫不在乎没有赶上宴席,也不在乎丫鬟那么没规矩的对她说话,连自己身上的病痛都不以为意,笑得双眼弯弯,唇角上扬,快活地像只林间小鹿。

    同她这鲜活的模样一比,那画舫上端着仪态的贵女,都像活在了画上一般没了生气。

    后头没多久,他长姐和苏大家说完了话,辞了别。

    沈时恩跟着长姐重回小船,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少女——

    她正拉着苏大家的衣袖撒娇:“好师父,难得出来一趟,左右画舫已经离岸,春日宴也赶不上了。你带我去别处玩罢,我想去醉香楼吃酱肘子,听说书,还想去梨园听戏吃茶点……”

    苏大家慈爱又无奈地道:“姑娘不好这么闹的,你身子羸弱,哪里能去那些地方?”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好师父。”少女嗓音软糯,扭股糖似的黏上了苏大家。

    沈时恩看的好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长姐养的那只小狮子狗撒娇讨喜的模样。

    她长姐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问他看什么呢,然后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岸边的那一幕。

    她也跟着笑起来,道:“着实是个有趣的姑娘,不过我瞧着倒是脸生,她也不认得我,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旁边的婢子就道:“奴婢瞧着像是宁北侯府的大姑娘,故去的先侯夫人所出的。这些年听说是身子很不好,被现在的侯夫人拘在家里养病,轻易不出门的,也难怪娘娘不认得。”

    她长姐就讥讽地笑了笑,说:“真是因为养病,还是那继夫人容不得原配所出的儿女,谁知道呢?”

    沈时恩虽然不懂宅门里的阴私,但听了方才那少女和丫鬟的话,道:“应该是那继室容不得她吧,不然也不会开宴之前故意拉着她说话。”

    他长姐在岸上的时候光顾着苏大家说话,倒是没听到那一段,问他是怎么回事,沈时恩便把听到的复述了一遍。

    她长姐惯是看不得世间不平的,当时就吩咐人去查那宁北侯府的事,然后她就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问他:“我家时恩从来不关心旁人的事,怎么今日反倒对那姑娘随口一句话上了心?可是看上人家了?”

    沈时恩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后头他长姐又非逼着他在画舫上的贵女中选一个,说若是他的亲事不定下来,他也别想着回军营了,老实在京城待着吧,什么时候选中了,什么时候再走。

    沈时恩没办法,说那就岸边那个姑娘吧。

    那时候他和如今的萧世南本也没有什么差别,其实也不懂男女之情,和人也不过打了一个照面,只是觉得那姑娘身世可怜,人又鲜活,想来和她在一处应当也不会难以接受。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姜桃讷讷地问:“那后来呢?你们怎么退的亲?”

    “她……死了。因我而死。”

    第22章

    沈时恩选中那位姜家姑娘之后,她长姐让人查了那少女的为人品性,知道她除了身子羸弱了一些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不足,便开始着手为他们安排——为了给那个姑娘做脸,他长姐特地让人把她的绣品送到了太后娘娘面前。

    太后娘娘见了果然心喜,说这绣品倒有几分苏大家的风范。

    她长姐便解释说这绣品的主人便是苏大家的徒弟,宁北侯府家的大姑娘。

    太后娘娘那也是人精子,闻弦音而知雅意,笑道:“哀家虽然没见过那姑娘,但是她母亲还在的时候,倒是见过一两次,确实是个娴静知礼的,想来她的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都说字如其人,哀家看这绣品也如其人,看着是个心思耿直豁达的好姑娘。这样吧,哀家让人送一些赏赐去,让她有机会入宫谢赏,到时候咱们还好好同她说说话。”

    他长姐应了下来,回头就告诉他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兹等着太后娘娘的懿旨赐婚吧。

    他也没怎么上心,乐得被解了禁足,带着表弟和大外甥一通浑玩。

    没过几天,却看长姐气哼哼地在殿里摔了茶盏。

    他问怎么回事,他长姐道:“宁北侯府那个继室真是好样的,太后娘娘的人前脚刚去,后脚她就敢给她家大姑娘随便说亲。起初我还蒙在鼓里呢,让人要了大姑娘的庚帖后就没见了动静,着人去问她家大姑娘怎么不进宫谢赏,这才知道那蠢妇目中无人,说她家大姑娘身子不好,又已是说亲的人了,不好抛头露面的,若是进宫谢恩、陪着娘娘们说话,她家二姑娘也是可以的。又说她家二姑娘是多了可心,日后也一定能成贤妻良母。我再让人仔细一核对,宁北侯府送的那庚帖竟也不是大姑娘,而是那继室亲生的二姑娘的!如今京里都传遍了,说我属意她家二姑娘当弟媳妇呢!真真气煞我也!”

    他长姐惯是讲究仪态的,那次也是气的狠了,骂了好一长串还不解恨,又对着沈时恩道:“你不急,这门亲事既是你看中的,便跑不了,阿姐一定把你媳妇给你弄回来!”

    沈时恩那会儿沉默了,他有些犹豫。前一夜皇帝连下十二道金令,把他的父亲和兄长从战场上急召回京。隐隐地,即便是他这个不谙朝堂之事的,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后来他说不然算了吧,眼下也不是定亲的好时候,只先确保那姑娘不再受继母欺负就好,反正她的绣品得了太后的赏识,让太后再给她指一门好亲事,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不必非得是他。

    她长姐却突然平静下来,长长地叹息道:“时恩,有些事情阿姐本是不愿意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