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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的善意。 我以为和他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在此之前的空隙他自然而然地会在我生活里淡去,和我预计的一样。可我没想到,在他出院的第二天,我收到了阮东慈的玫瑰花。 花是用黑色的硬纸包着的,鲜嫩欲滴,与我家后院中的名贵品种不相上下。花枝的刺也被剃了个干净,绝不会扎手,况且这花是由包子警官亲自开着警车,送到了我公司楼下。阮东慈很聪明,若是他亲自来我当然不作理会,可若是换做他人,我绝不好意思拿乔。 这花一送就送了七天。它风风光光地搭载着警车,每次都由不同的人送到我手里。我质问阮东慈这是什么意思,可风水轮流转,这次不回应的人是他。 只是几束花,就令我忍不住心神不宁,神绪七上八下。不敢相信我见到了阮东慈,是否还能如想象中冷静从容。 人的情感确实是无法操控的水中月,冷眼看着世间百态不为所动,高高挂起。 果然再次与青年相见的时候,他委屈巴巴的垂眸就让我输了个彻底。 第五十章 我原本是想开车去警局接他,哪知刚出办公室就收到了他的讯息。阮东慈等在公司的楼下,寒风凛冽里他只穿了一件正式的单衣,打扮隆重却不抗冷。 他上车的时候我特地注意了下,他的脚似乎已经完全好了。 我总算放下了心,同时也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去大楼里面等我?” 阮东慈向建筑物顶端看了一眼,笑着道,“怕我擅自进去,你会生气。” 我以为再次见到他,阮东慈会是愤然的,郁郁寡欢的。可是他没有,笑容灿烂得与车外雾蒙蒙的一片昏暗格格不入。我下意识地想去摸摸他的脑袋,只是他已经剪短了头发,发丝短硬,他本人看上去倒是很期待。我却中途把手收了回来,转而开大了车里的暖气,“怎么会呢,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的。” “真的吗?”阮东慈转头直直地盯着我,“还是算了吧,要是被保安赶出去就丢人了。何况就算要进去,也要是因为凛哥的邀请才行。我倒是一直都想去凛哥的办公室看一看呢,好奇是不是和你一样严肃古板。” 他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我表面上在专注地看路,实则红晕已经从耳廓烧到了脖颈。 阮东慈总是有让人面赤失语的能力,好似这些日子的隔阂都没有存在过,我没有冷落过他,他也没有送过我玫瑰花。 餐厅里早已定好了位置,顶楼靠近落地窗。可能是我的秘书没有传达清楚,餐厅误以为预定的是一对情侣,桌上有镶金丝的丘比特小人,手里捧着成双的钻石爱心。 我微微有些尴尬,阮东慈看上去倒是很高兴。 侍应生递过来菜单,我示意阮东慈先选。青年是真的兴高采烈,他情绪高昂地点了几个菜,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菜单上都是意大利文,有些单词的意思连我都不大认识,青年却能得心应手地脱口而出。 我把这微不足道的疑惑压在心底,反正这与我们今晚的见面没多大关系。 在暧昧的灯光下,青年笑意盈盈,“凛哥,我送你的玫瑰喜不喜欢?” 我喜欢玫瑰花。我也曾跟阮东慈说过,顾家主宅的后庭中,种满了大片的玫瑰,在花期能连成一片海。他问得诚恳又真挚,我实在无法违心说不喜欢,于是只好用抿酒作掩饰,轻轻地点了点头。 阮东慈的喜悦又张扬了几分。 “但是你也太夸张了。”我忍不住道,“怎么能让人开着警车来送呢?” 青年无所谓地耸耸肩,“最近又没什么大案子,他们闲着也是闲着,而且非要闹着要见见你,看是不是和照片上长得一样。” “……我没什么好见的。”我回想起包子警官及其余几位警官揶揄的打量,就有些燥热和不自在,“以后,也不要再送了。” 青年歪着脑袋,似乎满心的困惑。“为什么?” “我知道是因为我喜欢玫瑰,你为了感激我才送的。”我叹息道,“但我去医院照顾你这么久,也从来不是想要你回报什么。而且玫瑰花是不能轻易送别人的,你不知道它代表了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呀。”青年理直气壮地说,“可是凛哥,你没看出来吗,我就是在追你。” 第五十一章 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回避。 这浓烈赤诚的情意分明我早有预感,却还妄图假装无知,粉饰太平。曾经也不是没有收到过告白,可说这话的人是阮东慈,这便足够让我格外慎重地对待。 “东慈。”我平和地开口,“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青年不解地歪着头,他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一个正襟危坐的我。 “今天如果你来得再早一些,会在公司大门口看见一些举着横幅的人。他们是正威华创的员工,最近在和顾氏竞争同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对顾氏而言,若是成了是锦上添花,若是不成也不要紧。可对正威华创来说,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我明知道他们失去了这个项目就意味着所有资金链的断裂,正威华创不日就会破产,无数的人就会失业。” “但我还是没有手下留情。” 我适时地停了下来,等着阮东慈的反应。我想他应该是误会了,我从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至少在进入顾氏之后就不是。若阮东慈动心的是我表面上不谙世事和举止老实,那真是令人遗憾的一场错觉。 可阮东慈还是轻松地笑着。他甚至还认可地点点头,“凛哥做得没错啊,各凭本事的事情,你本来就没必要让。” “……” 我一口气堵在胸口,事情发展好像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认为你会喜欢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一个对陌生人残忍的人……” “但你不是。” 我错愕地抬头。 阮东慈放下了刀叉,神色认真。“我认识的凛哥谦卑腼腆,努力上进。即便为顾氏工作根本不是你想做的事情,但因为是父辈的心血,所以你更加不敢有半分松懈。” “这个项目虽然在你嘴里无足轻重,可若是竞标失败了,顾氏的股东同样会刁难你,不会因为你是顾家的少爷而客气半分。正威华创的人争不过你,是他们技不如人,就算今天的破产不是因为你,也会是因为别人。” “凛哥,前些日子我去找了那个吹泡泡的小男孩。我想帮他些什么,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母亲却对我说,有人替他们付了所有的医药费。凛哥,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呆呆地看着他。餐厅里有人在拉小提琴,曲音清雅如高山流水,阮东慈的语调竟不经意与这袅袅余音呼应和鸣。 “你……”我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