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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要和易迟晰结婚了。” 下一秒我就看见卢意棠高高地扬起手,巴掌像骤雨落在我脸上,又准又恨。 我没有躲,猜自己究竟有多面无表情。 “他曾经救了你!”她激动地呵斥道,“现在他昏迷不醒也是因为你!顾凛,就算只是作为普通朋友,你都不能出于曾经的情谊帮助一下他吗?他那么地爱你……”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有点红肿。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手自然地垂了下来,无意间碰到床沿。 我知道再往右一寸,会握住谁的手。可是我不能。 “那又怎样呢?” 卢意棠瞪大了美目,眼里飞快涌上的是不可思议和憎恶。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美人,张扬潇洒,敢爱敢恨,虽然我认识她连一个钟头都不到。只是她始终都不会明白,如果我答应了她的请求,那我曾经的离开是为了什么呢,我现在的恋人又成了什么呢。 这个姑娘天真执着地认为只凭着爱就能克服一切,我还是很羡慕她。 我看了眼手表,说道,“抱歉,我想我得走了,司机还在等我。如果三分钟后还没有我的消息,他会报告给我未婚夫的。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卢意棠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她死死地握紧了双拳,却束手无策。只是在我出病房的时候,她突然出声道,“果然伯母说得没错,你就是喜欢勾搭男人,一个不成就另一个。知道东子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就又去勾引易家的公子。顾凛,你未婚夫知道你这么下贱吗?” 我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对卢意棠说,“如果让你失望了,那我很抱歉,但我也确实不是多好的人,可能比你所说的还要差劲。卢小姐,我相信有你的陪伴,他一定很快会醒来的。” 卢意棠微微启唇,像是还要说些什么。我却直接拨通了司机的电话,打断了她的话。 出了医院我还是往商场走,像个没事人精挑细选了很久,最后决定了一对银质对戒,没有镶钻价格也没有超七位数,也不知道易迟晰喜不喜欢。我把装着戒指的丝绒盒仔细地放进了外套口袋里,坐上车了才后知后觉地毛骨悚然,我曾经爱过的某个人,在曾经与我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随时会停止呼吸。 过了好一会我才有力气安慰自己,他的家族不会让他轻易死去,这世上还有爱着他的人,又哪轮得到我去费心呢。 车缓缓地开入易家的庄园,我远远地就看见易迟晰了。他就站在三楼的窗台上,目光冷峻平静,比年少时多了些许威严,也多了几分岁月才能磨炼出的风华。我不由自主地对他笑,打开车窗向他挥了挥手。 我缓缓走上楼梯,心脏跳得咚咚响,忽然想起这还是除了一些特殊日子之外,我第一次送易迟晰礼物。 易迟晰还在那里,双手插在兜里,他看着庭院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努力维持平静靠近他,轻声道,“我回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拿出来,讨好般地放在他面前,“这个送你,你要不要戴手上试一试?” 易迟晰的眼珠轻微地动了动,好似飞快地瞟了那对戒指一眼,又像是毫不在意地一瞥。 我有些失望,“你不喜欢吗?我下午在店里选了好久。” 他还是没有转向我,“是吗?” 我没有反应过来他那陌生的情绪,呆呆地嗯了一声。 易迟晰低下头轻笑,我听不出他的情绪,只是听他说,“你下午真的只是去买了戒指吗?” 第六十八章 天空突然传来轰隆一声。今天整日都很闷热,原来是倾盆大雨要来了。 我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戒指盒,“……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易迟晰笑了笑,伸手将他的那枚戒指取出,戴在无名指上,正正好好。 “是知道你打着买戒指的幌子去会老情人,知道你和他是因为棒打鸳鸯才不得不分开,还是知道……”他把掌心展开,戒指在他手指上闪着讽刺的光,“……你这个老情人是阮东慈?” 也是,易家本来就和阮上将是同一战线,他知道我曾经和阮东慈交往过,实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我心知他肯定误会了什么,试图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是他的朋友带我去看他,我才知道他病了。我从来没有……” 我顿住了,病床上阮东慈苍白的面容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没有什么呢。是从来没有爱过那个人,还是说谎这三年来,连一秒都没有惆怅地思念过那个人呢。 “三年前阮上将找过我。”易迟晰慢慢地把那枚银戒从手指上抽离,轻佻地捏在指尖,“我想想,大概就是我们两家刚订婚那会吧。他说委屈我了,他说是他威胁了你,你被迫和阮东慈分开,出于怨恨和不甘心才选择了和阮家站在同一阵线的我,只可惜那时阮东慈已经不省人事了。原本我是不信的,阮家今早上却发来消息,说你终于忍不住了,要借着别的甚么名义去偷偷见阮东慈,要我看好你。” “我不信,所以没有拦住你。” 原来阮家的报复在这等着我,整整酝酿了三年,从卢意棠忽然就有能力支开看守的人开始,终于在此刻把我一击毙命。我和易迟晰互相都在等着对方说爱,我以为他太过骄傲,拉不下脸面谈情说爱;他以为我所谓的真心全是利用,在沉默上叠加伤害。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有其他喜欢的人。” 易迟晰自嘲地笑了一声,我眼睁睁地看见那枚戒指如白昼流星一般在空中一闪而过,落入草丛泥泞里不见了。大雨如约而至,我怔怔地望着他毫不留情转身离开的背影,半响后才重新想起如何说话,“……不要就不要,干嘛扔掉呢。雨下得这么大,我找不回来的。”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去过易家。公司的业务也逐渐开始一落千丈,我和父亲焦头烂额,但那位大人的败势已定,光凭我们是救不回来的,不被牵连入狱已是劫后余生。与之对比强烈的是易迟晰,他重新一跃为海城上流社会的顶级权贵,不少人暗自咋舌,我当年是多有远见才选择他成了未婚夫。 虽然我知道大概很快就不是了。 果然有一日,母亲六神无主地来找我,“到处都在传易家要退婚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安慰她道,“顾家能全身而退已是不易,他们要退婚就退吧,要是实在海城待不下去,我们就变卖一些家产,去国外过安定平和的日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母亲虽然没有反驳我,但我从她眼里看出了不赞同。从前的贵妇生活风光无极限,我知道她是想把这份风光延续下去,但易家退不退婚,实在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等了好些天,不去主动攀附易家,却被告知婚礼如期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