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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已咬牙挺过五年失去她的日子,即使他抱著她,亲吻著她,也排遣不了内心的寂寞,还有蛰伏著的恐惧。 失去她的恐惧。 填不满,心始终无法填满。 他将盛洪苦苦支撑,不眠不休的去想办法解决,不是为了那十几亿,不是为了林家的家业,而仅仅是不想输,不想输给上官江海,不想输去她。 他曾以为,她要的幸福,只有自己能给。 要长久的留下她,他需要有与他们相抗的资本。可他还是如履薄冰,她的猜疑,她的任性,她的摇摆不定,让他第一次想问自己,还要继续麽? 继续去追逐一个不完整的她…… 他们之间,隔著太多阻碍。 “茵茵,去上官江海那里,你心里是这麽想的吧?”唐茵的神色在绝望中有种异样的平静:“这样,盛洪就不会有事,你也不会痛苦的在我和林圣依之间做出选择。” 她忽然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死亡,为什麽他不能给予她足够的信任,为何他总是被牵绊著,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 她只觉奇怪,这一刻,没有落下一滴泪。 “如果那是你所想,我成全你,”林圣轩不去看她的眼,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她赶离自己身边。 不是冲动,不是闹别扭。 即使,在她与林圣依之间,他的选择从未改变。 话被堵在喉咙,唐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他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她只是想试探,她不是真的想去找上官江海,她只是想反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在乎她…… 可他的一句话,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这样的决绝,让她在愤怒之下更多的是隐隐恐惧。 还要再一次,亲手推开她,世界毁灭也不过如此。 她在如刀割般的痛苦中慢慢平静,她输了,所有压在他身上的赌注,一干二净。 她恨,她真的恨。 为什麽一次一次的轻信这个男人?! 是时候了。 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长长睫毛颤抖,她恍惚的转身,拉出行李箱,将所有衣物通通塞进去。 他不由自主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硬是用另一只手狠狠掰下。他僵硬的转过身,不忍看她离去的背影。 他是那麽的,爱她。却也是那麽的,伤她。 …… 离去的那一刻,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手背。 那些个日夜缠绵,那麽多枕边情话,挥之不去,却牢牢封印。 多年以前,她也是这样,走出林家别墅。 两个她,在不同的空间,渐渐重叠。 远远的,车灯在黑暗中亮起。 她没有闭上眼睛,双眼的刺痛让她重新开始流泪。 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朝她走来。 明亮深邃的眼眸拉展成好看的弧度,闪烁著温柔的怜爱。 “茵茵,我来接你了。” ──────────────── 亲亲们把票票砸过来吧!呼唤票票…… “你怎麽会在这儿?!”她声音有点惶然,心猛地往下一沈。 “很意外?”上官江海很清楚她在想什麽,笑道:“问问你的林大少爷。” 唐茵本就聪明,一点就通。 林圣轩,你狠,事情真是做绝了! “当然,我也刚好在附近,否则就算接到他电话,也不可能这麽快赶来,”上官江海看著她眼中闪过一些说不清的情绪,愤怒、害怕、甚至是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 唐茵抿了抿唇,沈默。 “茵茵,跟我走吧,”上官江海勾起唇,声音镇定得带了一点操控全局的得意。 “做梦!”唐茵断然,又生生挤出几个字:“你凭什麽?!” “凭我是你男人!” 唐茵难以置信似的,慢慢睁大眼睛,上官江海的眼神火辣而肆无忌惮,充满了强大的占有欲……被他这样炽烈的眼神盯著,让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被烧成灰烬。 上官江海上前一步,这动作更是让她一惊。 “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你能命令的麽?!”唐茵脸色一暗,强自镇定。 “我自然是不敢动紫夜,”上官江海笑起来,语气甚至带上了些讨好的意味:“茵茵,别闹脾气了,阿黛这丫头还吵著要见你。” 可这在唐茵听来,无异於最大的威胁。 “你抓了阿黛?”唐茵急了,上官江海戳到了她的软肋,她毫无章法的扯住他的衣服:“你想怎麽样!” “想一家团聚啊,”上官江海不以为杵,笑著摸上她的脸:“先别急著否认,DNA鉴定报告明天就会出来。” 唐茵嘴角抽了一下,挥开他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硬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她已无第二条路可选。 …… 这是唐茵第一次见到上官江海的家。 别墅坐落在郊区的半山腰上,整个山头都是属於上官江海的。 市长是以清廉闻名,谁又能想到,他会有这样庞大的家业? 唐茵冷哼一声,真是讽刺的黑色幽默。 “这别墅是我自己挣回来的,跟我爸无关,”上官江海轻描淡写地说著,微微地笑。 唐茵一怔,没有说话。 推开大门的时候,至诚正陪著阿黛在客厅玩著遥控赛车。 “阿黛!”唐茵一把捞过她。 “妈妈……我要喘不过气了!”阿黛小手挥了挥。 唐茵松开她,亲亲她的脸颊:“别玩了,去睡吧。” “我们要回家了?”阿黛扬起头问。 唐茵转头看了看上官江海,对阿黛说:“今天有些晚了,就在叔叔家睡。” “我特意给阿黛布置了房间,”上官江海趁机说。 还好自己不认床,阿黛心想著,打了个哈欠,跟著佣人上了楼。 “唐姐,”至诚蹭到唐茵身边,满脸愧色:“阿黛说要接你,我就带她到路口等,没想到……” 唐茵摆手打断了他,安慰般的扯出个笑容:“你也先去睡吧,我和他单独谈谈。” 至诚迟疑了一下。 “放心,”唐茵知道他在担心。 “嗯,”至诚终於点点头。 “带他到客房休息,”上官江海立刻吩咐佣人,见至诚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才转身看向唐茵,问道:“要喝点什麽?” “不用,”唐茵忽然正色:“放过盛洪。” 她要救盛洪,她要林圣轩一辈子活在对她的愧疚之中!这也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那个一手将她推向别人的男人。 那个她放不下,又得不到的男人。 那个与她纠缠了十年,深爱过,温馨过,流泪过,痛过恨过,付出了全部,可现在必须要放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