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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 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再次袭来。 百里难受的低下头,移开仰望她的视线。 倾城望向西方,那里有茫茫的草原和浩瀚的大漠,那里有奔腾的骏马和飒爽的儿女,那里有奔放的马头琴和绚烂的大蒙舞,那里……是母後思思念念、魂牵梦绕了一生的故乡。 纤臂扬,袍袖舞,踏云逐风。 她尽情的炫舞,香汗淋漓。 若一朵绽放的荼蘼,又若一片虚幻的纤云。 墨发飞扬,丽颜含笑,灼灼其华,暗香萦绕。暗淡了日夜星辰,羞煞了百花千娇。 百里闭上眼,他畏惧了,他不敢去看那翩然孤舞的人儿。他怕,再一眼,她便会刻在他脑海里,再也抹不去、丢不下…… 可是,迟了。 那绝望而又高傲的人儿啊,竟然若烟似雾,缭绕在脑中黑暗里,挥之不去。 16 天旋地转,过往前尘,一幕幕在脑海走马重现。 恨、怨、嗔、怒,竟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起来。清晰得浓烈,浓烈得汹涌,汇集在胸口,急欲爆发。 真气凝结,汇於右掌,翩跹舞姿瞬间化作索命毒步。 “轰轰轰──”玉手所挥方向,瓦飞墙裂,尘烟弥漫。 百里站在原地不动不惊,片刻,尘埃落定,他缓缓睁开一双曜石黑眸,淡淡地望向断瓦残垣间垂首而立的人儿身上。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他的脚下。 她缓缓抬头,绝色小脸无波无澜,墨蓝水眸望向苍穹,空洞而寂静。 她在哭吗? 明明双眼干涩,他为何会认为她正在默默垂泪? 百里心头一颤,为自己这个想法而稍微慌乱。 他今夜是怎麽了?为何频频心绪失宁? 恍惚间。 颜倾城已经翩然转身。 一双赤裸玉足踩过一地狼藉,然後来到他身前。 她仰头,他垂眸,四目相对,她嫣然一笑,“白驴相公,以後要多多指教了。” 他心头又是一颤,她唤他白驴相公,他却差点听做“百里相公”。 那一刻,他竟想开口应下她这甜腻的一句。 下一瞬,她抬起柔白的小手缓缓抚上他硕大的脑袋,轻柔的抚摸,然後闭眼,额头靠在它前胸,似是放松一叹又似是无声哀鸣,许久,她说“人心难测,人欲难满。我宁愿一生与一头畜生相依相伴,也不要让自己的身子染上人类的恶腥!” 话落,她抬头,又是展颜一笑,“相公,来,咱们就寝吧。” 说著,轻轻牵引著他,进了喜房,关门,灭烛。 17 翌日清晨,李得宠奉锦华帝之命前来公主府接倾城。 一进喜房所在的“合欢院”,便被满目屋舍狼藉惊了一下。 他身後的宫人更是个个目瞪口呆,好似见了鬼一般。 李得宠暗自勾唇一笑,对身後宫人低声“在此候著,待杂家前去请公主起身。” “是。”众宫人领命,在院门口列作两纵,恭敬垂首而立。 李得宠越靠近这院中唯一完整的建筑物,唇上的笑越发浓重。 待到双手覆上门框,他已不自主地低笑出声。 在李得宠一行靠近院门之时,百里就已感知。 他睡在床下榻上,硕大的脑袋搭在床沿,被倾城抱在怀里。 因昨晚行房过於劳累,又运功毁了一个院子,此时的倾城甜睡正酣。 轻轻将脑袋从她怀里抽出。 百里悄悄站起身,抖抖身,无声绕过屏风,来到外间。 这时,李得宠刚好推门进来。 四目相对,霎时隐隐有雷鸣电闪自头顶呼啸而过。 李得宠盯著百里冷笑一声,然後将其视作无物地进了喜房。 “公主,可是起身了?”他站在阻隔床榻的赤凤屏风外貌似恭敬地行礼低唤。 片刻,得不到倾城回应。 他扬起唇角,旁若无人地绕过屏风,来来到床前。 豔红锦被,流苏帐,美人横陈,颜倾城。 李得宠痴迷地在床沿坐下,玉雕一样的五指沿著倾城裸露在外的雪臂一路向上。 指腹传来滑腻的柔软触感,让他五指流连忘返。 还有四天,还有四天,这倾国倾城的人儿啊,就属於他了…… “嗯~”手下娇肤轻颤,一声女子软糯嘤咛闯进李得宠耳朵,听得他酥了骨头,麻了肤肉。 待恍然回神,身边已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硕大的雪白脑袋。 那脑袋的主人正伸出粉色的长舌亲昵地舔舐倾城娇颜。 眸色一暗,李得宠下意识运气挥掌,却在出手的前一瞬蓦地僵住,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住那伸臂抱住驴脑袋,一脸娇羞的人儿。 “早啊,相公。”清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头俊秀的驴子,倾城觉得心情万分好,忍不住抱住它,无意中娇态毕现。 百里心头莫名一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 18 惹得倾城娇笑连连,欲拒还迎的闪躲。 “殿下!”从头至尾被无视的李得宠,忍住心中翻涌的妒意,沈声冷唤。 倾城身形一震,“李公公?!”随即想起此刻她衣衫不整,慌忙掀起锦被欲遮。 百里却先她一步,将偌大的身子挤进李得宠与床榻之间,像一道屏障,将倾城密不透风的护在其内。 倾城感谢地拍拍它,一边找衣服穿,一边对李得宠不悦道“公公难道不知宫中规矩吗?” 李得宠冰冷的视线与百里相对,闻言,冷哼一声“规矩?我以为,在公主这里,杂家就是规矩。” “你……”倾城美眸一瞪,胸中怒气翻涌。 找遍了喜床也没找见一件让她遮体的衣物,又羞又窘,怒火更甚。 李得宠似是知晓她的窘迫,软下了语调,“公主可否让驸马稍稍避让,杂家要伺候您更衣洗漱。陛下那边还等著呢。” 倾城面色一凝,李得宠说“驸马”二字时嘲弄的语气让她心生不悦。 但因有求於他,不好驳他,只好咬咬牙,拍拍百里,“相公,可否去外间?” 百里旋身垂眸,与她四目相对。 在它那清澈干净的目光里,倾城竟羞愧地抬不起头。 片刻,百里用鼻尖蹭蹭倾城额头,倾城似是听到一个男人在她耳边低语“莫怕……” 她怔愣间,百里早已步伐优雅的与李得宠擦肩而过,绕了屏风,去了外间。 李得宠见倾城望著那白驴眼神恍惚,胸口一窒,猛地上前钳住她下巴,狠声低语,“公主似是对驸马很是满意!” 倾城回神,不看他,亦不闪躲,“公公不是要伺候本宫更衣?晚了,皇叔恐是要起疑的。” 望著那半敛的绝色容颜,李得宠